身子一僵,口中满是苦涩,还没有饮酒,就已经醉了吗?
辰二爷,人人都道他只是辰二爷。在昊沅,他也只是辰家二爷罢了。
紧抿红唇,她暗暗挺直了脊背,高傲的不肯低头。她是,天辰的荣华长公主!
不记得宴会是什么时候散场的,等到她回过神来,周边的人早就散去了,羹火也不复刚才那般旺盛。
慕锦华抬起头来,却发现对面侧首的位置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
“公主,你醉了,回去歇息吧?”邱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她侧眸,发现灯火下她的脸有些恍惚。
“我,醉了?”她指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低头一看,桌面上倒着几壶空空的酒瓶,可不是喝了好多酒么?
夜风吹来,她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凉意,双手下意识的环在了一起。
突然间,一件衣服从上面罩了下来,她随着来人金黄色的裙摆望上去,她的脸在火光下一半温和,一半明艳。
“喝不了那么多,为何还要逞强呢?”曾后不解的问,姿态柔和,仿佛对面的人是和她身份对等的女子,少了往日的冷傲和高高在上。
她的话语里含着许多不解,这句问说是问她,更像是在问其他人。看着面前流露出一丝痛色脆弱的女子,多了一分的同情。
每每看着她,总是能够想起过去那个天真的女子。曾后心里明白,她的确不该放任慕锦华这般下去,或许有朝一日真的能够亲手摧毁她所拥有的一切。
可她还是心软了,她一直都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在步步接近权力巅峰的每一日都在机械中度过。没有快乐,更没有一点悲伤,平淡的仿佛是一滩死水。
轻声叹息一声,面对邱兰戒备防备的眼神,她只是一笑,“夜里风大,送她回去吧。”
邱兰蹙了蹙眉,把慕锦华扶了起来,加紧离开。不管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她都认为她居心不良。
“看啊,就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说什么,众人都不会相信她。曾后自嘲的笑了起来,说她醉了,其实她何尝不是,已经有了微醺的醉意。
“你喝醉了。”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她回过头,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恍惚起来。“天穹,你是来带我去骑马的吗?”
亦天穹震住了,眼中的暗茫随之化成了悲伤,“依云,扶天后回去歇息吧。”
他才转身,衣袖就被拉住了,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呼吸一滞,一个皖皖差点脱出口。
最后,他还是狠下心,挣脱了她的手,“依云,扶天后回去歇息。”这一句,已经是带着强硬了。
“呵呵、”曾后轻声笑了出来,眼睛里满是讥嘲,她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珠,哪里还有半分伤心迷茫的样子。出口的话,也是那般冰冷而轻蔑,“想不到你还是这般绝情啊,真是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亦天穹忿忿的瞪着她,他又被她戏耍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转眼间又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他质问道:“是你做的吧?对疾电下手,是你做的吧。”
字面上是问,他的语气却那般肯定。曾后有些想笑,有些想哭,最后在心里只剩下了死水一般的平静。“你早就得了结论,现在又何必来问我?还是,你想从我口中得出其他的东西?”她迎上了他的双眼,鲜艳的红唇微微上扬,“嗯?”
那瞬间,她宛若那坠入了地狱的仙子一般,魅惑人心。亦天穹吞了吞口水,喉咙一阵发紧。
见此,曾后大笑起来。亦天穹回过神来,脸面顿时无关,气急败坏的吼道:“果然不能相信你这个毒妇。”
“毒妇?”曾后眼一沉,藏在袖中的手指慢慢紧扣,面上的表情愈发冷凝起来,“没错,我就是一个毒妇。你以为,在这后宫之中,还有纯洁无害的小白兔吗?别忘了,当年扼杀那个天真善良的皖皖之人,你也是其中之一。”
他慌乱极了,不敢去看她。
“亦天穹,你就是个懦夫。”
亦天穹如遭雷击,心仿佛被撕裂般难受,“对不起。”除了这一句,他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曾后收起了笑意,美眸沉寂下来,一字一句的道:“你记住,你欠我的,你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收拢衣衫,她骄傲的昂起了头颅,转身离去,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和高贵。
让人,触不可及。
“天后,可是要回去歇息了?”依云问道。
她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望着那一望无际墨色的长空,喃喃道:“是该歇息了……”
辰钰听完听雷的汇报,心中惦念着慕锦华,避开禁卫军,踏着轻功朝着她所在的别院而去。
才至门口,却发现一个男子站在院前。盯紧一看,可不就是沈逸轩。
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在看去,只见邱兰从里面出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沈逸轩把药瓶交到了她手中离开,从始至终慕锦华都没有出现过。
他方才出了一口气,又等了一会儿,见邱兰离开,才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