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疼到昏过去的时候宋一夕没想哭。
醒来后得知自己差点就再也当不成医生的时候宋一夕也没有想哭。
但就是现在,在这个安静又安全的环境里,在身旁这个男人就这么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问话里。
宋一夕的鼻子猛地一酸。
感受到眼眶的潮湿后,宋一夕连忙将头偏向另一边。
总有一个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开你最脆弱的一面。
“没事,就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你,你怎么来了?”
她带着些微的鼻音轻声说。
陆尚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她说。
比如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瞎跑?
为什么,没有给他打电话?
但是所有带着关心的疑问与指责被宋一夕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全都堵了回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女人居然还能这么不冷不淡地跟他撒谎。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陆尚刚刚起伏的心绪全部归于平静,他重新变回了那个冷傲矜贵的陆大公子。
“后天陆琛回来,会举办家宴。”
宋一夕轻轻嗯了声,重新坐正了身子,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了,从来只有被迫无奈他才会主动来找自己。
心头之前隐隐的悸动化成了一团看不见的火,灼地宋一夕五脏肺腑都隐隐作痛。
车内一时间又陷入了沉寂。
陆尚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宋一夕。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小乔莹润的耳垂,纤瘦的肩膀,以及套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病号服。
陆尚不禁想起了刚刚看到她独自一人抱着双臂走在路上的情形。
整个人单薄纤细,眼神空荡荡的,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心再次揪了起来。
“你这一阵搬回来。”
毫无预兆地命令,就像不久前突然让她辞职一样。
宋一夕诧异地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脸上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寒冰。
“为什么?”
当初,宋一夕以离医院近为借口搬到了现在的小公寓中。
正好陆尚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这因为一场交易而达成的婚姻关系,所以也没有反对。
这些年都没说,怎么现在突然让她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