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不错,听阿懋说小河那孩子已经在开始学习法语了。”
说这话的时候广远笑眯眯的看了眼祁云,英语也就算了,法语这些东西,真的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能接触到的?
不过祁云这人是真聪明,聪明到哪种程度呢?就是能自己靠着只言片语就能琢磨出一道手艺的那种。
祁云面色不改的浅笑颔首,“小河很努力,学习能力的培养虽然需要引导,但是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个人的意愿,如果他不能坚持不愿意学,再厉害人来教也没用。”
避重就轻,还很不要脸的夸了自家小舅子。
广远笑出声,抬手隔空点了点祁云,一脸无奈,“你啊,真不愿意跟我走一道?”
祁云摇头,“做人民的公仆,我怕自己没有那样的胸怀。”
上次因为支援田山,祁云让自家小姑娘独自生产,这件事已经让祁云自觉愧疚得无法弥补了。祁云自己知道自己的性子,要做什么总会做到尽善尽美。
官场的东西跟千年蜘蛛精的老巢一样,祁云不是个向往重权在握翻云覆雨那种日子的人,他愿意用笔挥洒对国家的那份感情,愿意用文字点拨无数的后来者。
当初只是一时兴起选择提笔,现在才发现,或许这是最适合他的路。
广远也就是问问,祁云从来没有掩藏过自己的秉性,像广远这样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明白。
“南方沿海那边发展得很快,这道风要从那边刮过来。”
广远说得很明白,也算是看在祁云往日的照顾上了,祁云也没有再多问,临走前广远笑着让祁云放心,祁云也就可以真的放心了。
“你要是缺钱,可以带着自己做的笛子去顺德街的后尾巷琴瑟行看看。”
琴瑟行?名字很直白,也很有内涵。
这时候还能把这样的手艺店开下去,后头肯定有来历。
这倒是个好去处,祁云谢了广远。广远送走了祁云,一手背在腰后一手搭在肚子上,昂着下巴哼起小曲儿。
这祁云对他媳妇可谓是尽心尽力了,第一次上门居然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还考虑得这般周全。
之前就听阿懋说这祁云手艺好,想起今天对方送来的梨木雕花折扇,无论是扇面上的画跟诗词也好还是扇骨雕花勾画也好,便是边沿打磨上油也十分精细,看得出来是用了心去做的。
广远止了小曲儿摇头失笑,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具有政客天赋的艺术家呢,回头刚好能拿了折扇去老徐那里显摆显摆。
那老小子总说他身上没点儿墨水味儿,要是看见他手上居然有这样的折扇,怕不是要气得吃药,然后想一次就念叨一句“那样的好东西给他是糟蹋了”。
想想就有趣儿,广远回头跟人交代了一句,东站那边给注意点,有人举报啊之类的就假装不知道。
江画眉那边的事能够放开手脚的干了,鉴于消费群主要针对的是东站这边在外干活的人,所以店里的东西都往实用上靠。
买木料的地方是个老木匠,不要人工只要木料对方不愿意,所以最后店里的东西都是老木匠打的,好在东西简单,就是几条腿两排木板,工费也用不了几个钱。
看惯了家里的座椅家具,再看外面的,江画眉这样只求实用的人都觉得辣眼睛,不过这段时间已经够让祁云忙的了,江画眉忍着决定就这么用吧。
而且要是阿云来做肯定就要做得特别精致好看,江画眉还要担心那些客人怕不是要被吓得不敢进来。
请人的事儿余安安主动帮了忙,说是以前还在城里走街串巷找新闻的时候认识过不少人,余安安给介绍了一对婆媳,家里的男人都没了,儿媳妇也没抛下婆婆再嫁,一个人照顾着婆婆。
原本儿媳妇也是有个活儿的,可后来被人给顶了下来,没办法,一直就接些零活儿挣点钱,活得十分艰难。
不过日子过得艰难的人也不是没有,余安安之所以介绍这两人过来,也是因为今年三十多的儿媳妇是个虎背熊腰性子泼辣豪爽的人。
江画眉要在东站这边开馆子,少不得要招待那些粗话多的大男人,到时候让这儿媳妇出去招待最是合适。
那婆婆性子倒是软和,今年五十多岁,腿脚不算太好,可手头上的活儿还是能做的,帮着洗洗刷刷的,只要包吃不用工钱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