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离开江府,来到一小河边。
他下车,让仆人驱车离开,拿着竿走向河边,冲着一戴着斗笠垂钓者而去。
“大侄儿,你这到底唱的哪出啊?”斗笠下是满是风霜、历经沧桑的一张脸,目光却灼灼。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苏瑾州。
江屿白只笑笑,并未接话。
他放下鱼篓,手撵着鱼食,挂好钩后,十分娴熟地抛了出去,然后缓缓坐下。
“甭说我与你父亲曾为莫逆之交,几十年的交情,就凭你如日中天的发展势头,若说一声,我还不立时将那余家二姑娘放了!现而今,千回百转蚂蚁啃象,我倒有些不明白了!更别提随意送人情了!你是想救,还是不救?”
苏瑾州将竿支地上,侧头直勾勾看着江屿白,试图想从他脸上看到端倪。
可江屿白除了笑还是笑,而且是藏不住的、一脸幸福的笑。
苏瑾州先是一怔,转瞬就明白了,眉眼衔来一抹意味深长的嘲笑,“别人把权谋筹划用到前朝,你呢,聪明才智全用在了俘获美人心!听说你家夫人,也是号人物,小心三十六计用过头!”
江屿白看向他,“苏叔,我读过一句话,无论十八岁,还是八十岁,但凡是女人,就扛不住追。小乔再是人物,也搁不住一片赤诚。虽小施手段,但心意却真。我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哈哈哈,真是痴情种!你老爹那块木头,咋生了你这么个怪胎!他那脑子可全在前程上,你却在女人上。说吧,找我何事?”
苏瑾州手指点了点他。
此时鱼鳔剧烈地动,江屿白站起,用力地起竿,钓到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足有三四斤。
江屿白一边收鱼,一边说,“乔儿公关能力太强,照这速度,不用几日,就能救出余楚婉。”
“呦呦呦!妻子能力强还是错了,看来伉俪夫妻没做够啊!”苏瑾州撇撇嘴,语气中尽是挖苦。
江屿白有些不好意思,“拜托叔父,小侄的幸福,全在您手了!您小压下手,我才好修同船共渡的情分!”
苏瑾州自小看着江屿白长大,从未见他如此,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上心,
无奈地摇摇头。
“老夫驰骋官场数十年,还没办过如此可笑之事!也罢!”苏瑾州继续钓鱼。
江屿白自怀中掏出一块血玉,递与苏瑾州,“知道叔父喜爱拓刻,此为上
好血玉,我可是寻了好多地方才得的。”
见人下菜碟,恰到好处。
今日约见苏瑾州,打的就是感情牌。
血玉早早备好的,等苏瑾州同意了,才奉上。
立马不同。
物件不再是求人办事的媒介,实乃子孝顺叔父的孝心!
投人所好,加上至真至诚,谁能拒绝!
谁不由衷叹一句,却是高段位。
其中,还有层深意,是江屿白不着痕迹流露的。
他是高手,苏瑾州是老江湖,自是能看穿他的小心思,可江屿白就是要让他看出。
这足以让苏瑾州这只老狐狸,看到他的能力与前程,在未来站队,做出选择之际,都是加分项。
见不见面都能轻易处理的小事,江屿白做的滴水不漏,更是铺陈到位、筹谋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