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余夫人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谁准许你这么与我说话的!”
文若若轻蔑地看着余夫人,丝毫没有把她的愤怒当回事,甚至还高高在上地抬着下巴。
大约是觉着自己有余楚和余盛父子宠着,余夫人不受宠,奈何不得她。
所以根本就没当回事。
“不准许,我也这么做了多回!”
文若若一甩袖,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就是真的将你当做我的婆母了!”
“在这府里,夫君不将你当回事,公公对你也只有客气,你能依仗的还有谁?”
文若若一言一句都是挑衅,“你若是得宠,之前我说想养孩子的时候,夫君就不会说将你的孩子交给我来养!”
“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谁家婆婆当得这般毫无尊严,连孩子都要交给做儿媳的来养!”
文若若肆无忌惮的嘲笑着。
余夫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更是下意识的就站起了身来,似乎是想要给文若若一巴掌!
蔺姝姻在暗中将余夫人的手臂按住,她侧目看向文若若,眼底含着一丝讥讽。
“他们男人不懂内宅的规矩,不敬当家主母,旁人顶多说他们一句不受世俗礼教的束缚,敢于反抗。
你要是不懂规矩,你猜外头的人如何说?”
文若若脸色一变,许是被戳破了心事,很是不甘心,勉强道:“你是谁,我家的事同你何关!”
蔺姝姻晃着手中的团扇,慢腾腾地继续道:“他们说你是红颜祸水,寡廉鲜耻,不守妇道。
说你勾引公爹,撺掇丈夫,调拨婆母与丈夫儿子的关系!”
“她们会将你骂做长舌妇,将难听的话和脏水都泼在你身上!”
在文若若难看的脸色之中,蔺姝姻继续笑着:“你说你得宠,可你除了得宠还会什么?余家在西北这么多年,可有谁是因为你对余家客气的?”
“外头骂你的话,只怕一个箩筐都装不下,亏得你还有脸在这里洋洋得意。
若换了旁得要名声的人家,你早被一根白绫勒死了!”
文若若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不可能!
不可能、被嘲笑的人不是我,是她才对……”
她指着余夫人,手都在颤抖。
蔺姝姻继续道:“你婆母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面子,叫你等我走了之后再说,你非是不听,当着我一个客人的面给你婆母难看,这就是你的规矩?”
“如此不知礼数,不敬长辈的人,便是休了,旁人也只会说一句干得漂亮!
谁以为会敬重你?敬重你什么?脑子长腚上的吗?”
文若若被蔺姝姻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话,也确实只有蔺姝姻能骂。
不是余夫人不敢,而是余夫人此刻才刚得到余楚的信任,各方面都要装一装,不能对文若若太狠。
这些话只有蔺姝姻一个外人来说,才最有效果。
蔺姝姻骂完了,自己痛快了,余夫人也痛快了。
她端过茶盏,平静地呷了一口,才看向门口不知来了多久的人,笑吟吟道:“余大人,对晚辈好,是咱们做长辈的慈蔼,有包容心。
可若是过度溺爱,失了分寸和主次,那就不是慈蔼了。”
文若若猛地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表情里渐渐多了些惊恐。
蔺姝姻站起身,道:“想来夫人还有家事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