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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凉了,现在天儿还冷,洗好了就上去吧。”虎啸天迅速游过来,一巴掌拍起一个浪头,砸进金溟张开的嘴里,和从鼻腔灌进来的河水汇合,呛得他咳不成声。
金溟憋红了脸,咳得弓起背。水滴顺着头顶流进眼睛里,影子看不见了,随水泼出去的一切又从眼底渐渐漫上来。
他松开海玉卿,边咳边往岸上爬。
“天快黑了,”虎啸天仰起脖子,粗放地甩着水,“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金溟一言不发地跟在虎啸天身后,又被什么拽住了。他继续往前迈步,抖着身上的水,也抖掉了拽住他的力气。
海玉卿拍着翅膀从后面追上来,挡在他的面前。依旧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了暗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耐心而害羞地等待着,等那句还未说完的话。
“天要黑了,再晚就看不清路了。”金溟别过脸,从海玉卿身侧走过去,假装没有看到那双期待的眼睛。
海玉卿呆了片刻,又追上来,“晚上我能看得清路。”
金溟脚下没停,意兴阑珊地随口接道:“嗯,晚上外面危险,看得清路也不要乱跑。”
距离在敷衍中越拉越远。
“那明天再去?”海玉卿追了两步,小心翼翼问。
“?”金溟终于回过头,他看见海玉卿正鬼鬼祟祟地到处乱瞟,这才明白它要去哪儿。
“不用去了,明天不用,后天也不用。”
金溟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深沉,和,不耐烦。
海玉卿不由分说,急道,“我现在就去。”
金溟是生气了,海玉卿心想。
以前他总是会在它耳边温柔地说很多爱慕的情话,每天都会说,每时每刻。不管它有没有回应,甚至刚挨了它的狠揍,表白的话仍说个不停。
可是现在面对它的主动,他却如此冷淡。
因为它玩水玩得太晚了,耽误了他交代要做的事情。
是它没有分清轻重缓急,一定是这样。
“我说不用了。”金溟没拉住已经飞起来的海玉卿,湿漉漉的白羽毛像一片落下急雨的云朵,“我自己会想办法,不用你管了。”
如果他无法做出回应,那就不该和海玉卿有过多纠缠。这是他自己的事,他没有立场心安理得地要求海玉卿帮助。
云朵已经飘远了。
“……”虎啸天摸了摸落在头顶的雨滴,抬起头时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模糊的白点急急地冲向地平线,眨眼间便融进低沉的暮色中,寻不到踪迹了。
四散的鹰群立刻跟着飞起来,紧急戒备的状态。
然而在空中悬停片刻,随后又落了下来,继续四散在没打算跟着飞走的金溟周围。
果然,这件事和海玉卿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