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本家一共十支马队。”
管家殷勤的拿出本子介绍着,
“四支负责北上,四支负责海运,还有两支则在本地绕行……”
“等等…”
管家正激动的说着贾家的强大,却被顾楠开口打断。
“呃,家主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海禁已经开了?”
管家愣了愣神,然后想起她是长期住在山里的,消息不那么通。
“家主,海运早就开了,现在航海也是挣大钱的一个法子,那些大鼻子的洋人带来的东西卖的可好了。”
这批贾家的马队已经奔波好几十年的时间了,那老管家也是当年一位管家的后人,现如今却都已经五十六岁了。
听说贾寿明常年带头走南闯北,积了一身的伤,后到老年时常犯病痛。
临走时的一天,贾寿明唤家人帮他搬了一个凳子放到曾经赌馆他发誓的那条街上。
家人含着泪想帮他,可人老,骨气可不老,可能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那天他终于站起来了,手脚好似从未那般有力过。
路过一个小水坑时,他好像看到了曾经年轻时的自己,那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最后……家主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顾楠坐在马车架上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可那双手紧紧的扣在马车上。
一旁的管家顿了一顿,回忆到那时的景象,最后还是含泪说了出来。
当天早上坐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直到了下午,贾寿明是夕阳时刻走的,而那时候正是顾楠走的时候。
夕阳下。
他坐在熟悉的街道上,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带着斗笠的背影。
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什么压在心底,唯有那份恩情一直未了心愿。
“顾兄弟,我想请你吃上一顿…”
“哪怕一顿饭也好啊…”
“咔嚓…”
放在马车上的那双手生生扣了进去,这么多年一直一次又一次的换地方住…
一次又一次的结识新朋友…
又一次次的离开。
不就是为了不给更多的人带来悲伤吗?
“我…知道了。”
顾楠起身朝村民们走去,突然她站在那里回头看向管家。
“你给我留下一些盘缠吧,我也该出去看看了。”
……………………
这是顾楠呆在这片村庄的第七年了,曾经她在隔壁村里居住了十几年后进到附近县城里谋生。
一个个县城的换着住,确保了谁都不认识,谁都不清楚。
然后等这里的人足足换了两茬后才回到当年登记户口的这个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