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谁啊?”
高令坐在火炉旁边,不耐烦地皱眉。吴耗子正在从那最后的坏米里挑出可以吃的,闻声起身走到门边。
吴耗子下意识地拿起木棍,高令也被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打怕了,悄悄从身后众多杂物中拿出一把斧头。
“耗子哥,是我,小五。”
门外的声音有些稚气,听起来是个少年,吴耗子松了一口气,放下木棍去开了门,“大晚上的什么事!”
门外雪花飞舞,小五赶紧躲进里面,抖了抖身上的雪,看到高令的时候一愣,“耗子哥,他,他怎么在你家?”
小五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虽然是旧衣服却裹得严严实实,比高令和吴耗子要墙上许多,是个贫苦人家,却也还没到乞讨这一步,高令得意时,时常欺负他,高令落魄的时候更是没少去踩上几脚。
但要是单打独斗,小五断然打不过高令,因此说话都带了些颤音,生怕高令冲上去给他一拳。
“令哥来我家做客。”吴耗子看了一眼高令,不想在小五面前失了面子。
他现在有把柄在高令手上,又打不过,不能把关系弄僵,见小五身子有些抖,他问:“小五,你来干什么?”
高令阴骛地看了小五一眼,黄牙张开道:“怕什么,老子现在落魄了,也照样能欺负你!”
小五脑子高速旋转,待明白过来高令根本不知道自己踩过他,顿时放松下来,在吴耗子耳边说了一些消息,随即对高令道:“令哥,那个小的先告辞了,您好生歇着!”
说完头也不回地开门跑了出去。
“呵,没用的东西。”高令看了眼外面乌压压的一片,让吴耗子把门关上,问道:“他跟你说什么?”
吴耗子默默回到米缸边继续捡米:“小五说今天到医院的婆子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可能是要死了。”
后面那句话是吴耗子自己觉得的,高令给婆子下了砒霜,那那个婆子必死无疑,说不准明日这事就会传开。这对高令是件好事,但对于吴耗子绝对不是,经过这两日,吴耗子甚至希望白盈能够将高令抓走。不然他一辈子都要受到高令的威胁。
高令越是对他颐指气使、得寸进尺,他就越是想要杀了高令,但想到未来的媳妇,他又只能忍着!
吴耗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令哥,不然明日咱们去医院瞧瞧吧,要是婆子死了,咱们可以浇上一把火。”
要是婆子死了,吴耗子就把高令推到白盈面前,反正这事只要一查就肯定能查出来!
高令只知道有把柄就可以随意威胁人,却不知道一旦威胁到了人的底线,便会引起反弹。
就像吴耗子,他最怕的不是被赵大友知道自己给他下药而被他报复,而是这事传出去以后没人给他当媳妇儿。而他这几日突然明白,只要高令一日在,他就绝对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娶个媳妇过日子。
“你不说老子也会去。”高令啐了一口,黄牙磨了磨,似乎想象到了白盈明天的狼狈不堪,顿时呵呵笑了起来,“到时候老子看她怎么解决!”
街上,灯火通明,灯笼高高挂起,红绳纵横交错,。
白盈和莫尘封吃完了饭之后手牵手在雪地上走着消食,白盈抬头看黑压压一片的天空,无数的飞雪落在她的脸上,她缓缓勾唇:“夫君,我其实是从……”
“吁——”
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白盈的话。白盈目光微冷,黛眉蹙起。
不远处穿着浅红色华贵绣纹的人影逐渐清晰,他的身后是一群身披铠甲的侍卫。
“皇上有旨,宣二皇子莫尘封立刻觐见!”那人高声喊着。
“皇上怎么回事,总是召见姑爷?”小云撞了一下西风,皱眉道,“小姐和姑爷才相处了一天不到,现在又要分开了。”
“我也不知道。”西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主子每次起皇上都找他下棋,我只能在外面等着,具体说什么我也不清楚。”
“皇上有旨,皇上有旨!”宦官跑过来的时候仍然重复着这句话,捂着肚子弯着腰喘气。
莫尘封一直没说话,深邃的眸子愈发的黑黝。
他淡淡看着宦官,握着白盈的手却紧了些,不知是想让白盈放心,还是想让自己不要冲动。
“皇上有旨!”宦官对上莫尘封的眼神心里扑通一声,一颗心瞬间坠入冰窟,腿一软猛地跪在地上:“皇、皇上有旨,宣、宣、宣二皇子……觐、觐见。”
说完,宦官如释重负,可落在脊背上的目光却让他直不起腰杆,冷汗涔涔。
白盈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莫尘封亦是如此,目光冷得吓人。
小云打了个寒战,偏过头小声问西风:“姑爷这是要为了小姐违抗皇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