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你未嫁之时,在这诗会上也曾谈笑风生。”
林十安一听‘嫁’这个字眼,就觉得有些刺耳,“你能别提这件事吗?”
沈衍听着这句话,眸色忽然黯淡了一瞬,“这么多年了,你仍旧是心有不甘。”
林十安避开他的眼神,微蹙着眉道:“我身为一个男子,一道圣旨便要雌伏作嫁,此事若换做是你,难道你就能甘之如饴?”
沈衍微敛双眸,很久都没有说话。
房内的气氛变得冷窒起来,只有林十安剥壳的脆响声。
没过一会,他抓起一把剥好的花生仁,别扭的递了过去,“呐,给你。”
沈衍看了他一眼,然后摊开手掌接过。
两人就像孩童一般,因为这一把花生米暂时和好。
诗会就在水榭上的亭台举行,他们进到阁楼后没多久便开始了。
这次诗会的主题是咏春,林十安本就对诗词歌赋没有兴趣,这次又没有出彩的文词,听了一阵便觉得枯燥乏味。
沈衍一直用余光留意着他的动静,在林十安打了第二个哈欠后,开口道:“你若觉得无趣,那我们……”
正在这时,阁楼外却传来一道高亢的声音,“后庭女眷那里作了一首极好的诗,实在是字字珠玑。”
林十安疑惑的看向沈衍,“这不是举子诗会么,怎的还有女眷?”
“历来都是有的。”沈衍眼底划过一抹幽光,“你先前竟不知晓?”
林十安仔细回想了一番,在原主记忆中确实没这一茬,只好干笑道:“那次净想着作诗了,并未留意什么女眷。”
一句话说的沈衍心情甚悦,连神色都不那么冷了。
他耐心的给林十安解释道:“每逢科举,朝臣们都有榜下捉婿之举。”
这天下诸多名门贵女,又不能每个都进宫侍奉圣驾。
除了世家之间的媒妁之言,为人父母想给自家女儿找一位好夫婿,那在这些中榜的学士中挑选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在发榜之日,家中有女儿的官员们便会争相对登第士子发出邀贴,几经观察后若觉得合适,便会商议婚事。
大楚民风宽仁,对女子并未太过压迫束缚。
这次诗会便是一些夫人带着自家女眷前来相看,若是有极为出众的,也好先下手为强。
林十安听了他的解释,笑了笑道:“倒是有趣。”
此时,水榭上传来了朗诵诗句的声音,“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
读到这里,林十安突然接了最后一句,“此恨不关风与月。”
他这一句,正好与下面那人读的一句完全重合。
沈衍眼底瞬间凝出寒意,看着他道:“你为何与这女子心有灵犀?”
林十安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心有灵犀,这诗乃前人所做,我读过自然记得。”
“前人,”沈衍眯了眯漆寒的双眸,“那我为何从未听过?”
道家三千小世界,你要是听过另一个世界的古诗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林十安突然蹙起了眉心。
即是如此,那这写诗之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他不信会有这么凑巧,一个碧玉年华的女子会与一代文豪作出的诗只字不差?
此时系统突然开口道:【宿主,此人很有可能是天道之女。】
听了这话,林十安在心中冷笑一声。
若是有天道加持,那穿个越也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