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孙氏手中就拿着一个成年男子指粗的竹棍,开始教起了规矩。
就在林十安第一次行礼时,竹棍就狠狠抽在了他的背上。
这一下正好抽在他背上伤的最重的那处,林十安也不忍着,径直发出一声痛呼。
墨刑等人马上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却因林十安之前的吩咐开始进退为难。
“学规矩便不能有一点疏漏,府中的那些少爷小姐自小便是这般过来的,二少爷也别太娇气了。”
林十安脸色微微发白,硬忍着疼痛再次挺直了腰背。
晚上,墨刑坐在桌前,提笔写下:[上京来人,林少爷眼盲被欺,却命我等不许插手,还请主子示下。]
写完这句,他立刻交予一名隐卫,命他连夜出发。
而孙妈妈此时在房中,也让这次带来的一个会写字的小厮,把今日的所有情状都写在了纸上。
“明日一早,你便将信送到驿站去。”
等沈衍在宫中收到密信时,已是临近过年。
在看到眼盲被欺这四个字时,眸底迅速划过一道凛冽的寒芒。
“林公子的眼睛如今已是见好了,”大夫敷好药后,便将白色的布条重新给他缠了回去,“但这段时间还要注意,切勿睁眼也不要用手揉搓。”
这大夫是沈衍派人送来的,来的时候半副身子骨都被颠了个够呛,缓了三天才能下地诊脉。
林十安朝他点头致意,“有劳您了。”
大夫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势,过了一会微微叹气道:“这些伤口已上了痂,只要注意些就能痊愈,不过这疤……”
“没事,我不在意这些。”林十安无所谓的笑了笑。
大夫再次摇头叹气,捋了捋胡须最后也没说什么。
到了年三十这天,本该热热闹闹的新年,李全他们却被刘氏搅的心里没有半分喜庆。
林十安这几天玩的有些腻了,该套的话他也都套完了。
刚好今天过年,那就磨磨刀,该宰猪的宰猪,该杀鸡的杀鸡。
一大早,刘氏便大摇大摆的来到他的房中,‘大发慈悲’道:“今日是除夕,老身便让少爷便歇上一天。”
说完这句话,她面上又带着嫌弃道:“过年了,当主子的总要赏点什么,老身知晓少爷过的拮据,但也不能省了这钱,免得让下面人说你一毛不拔,手缝里半个子都不漏。”
林十安淡淡的笑了笑,“那等晚上吃年夜饭时,我便拿些钱出来打赏。”
刘氏眼珠子转了转,“少爷不如将这赏钱交予老身,老身自会安排妥当。”
“那便麻烦刘妈妈了。”林十安笑着说完,就抬手在胸口位置摸了摸,然后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我,我只剩这些了。”他面上有些窘迫,“刘妈妈看着安排吧。”
等刘氏出去后,墨刑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林少爷,主子送您的年礼天没亮就送到了。”
林十安一听这话立刻坐直了身体,可没过一会,他就语带失落道:“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了。”
墨刑低头道:“主子命属下一张张念给您听。”
说完,他就从胸前掏出一厚沓契纸,字正腔圆道:“上京东兴巷五进宅院一座,京郊三百亩上等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