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泽也火了:“你自已身体,自已不当回事,我贱,我比你还急!”
靳冰宸不说话,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季清泽缓缓给他缠纱布。
等他给包扎好,目光落在靳冰宸的眼睛上。
那双上大学时候漂亮到让男人有时候都恍惚的眼睛,现在却无神地望着虚空。
有种破碎的迷离。
于是季清泽心头的火气就这么一下子被浇灭了。
他商量一般道:“我不是说你什么,也不是提醒你什么,但是你的情况,夜里的确需要一个人陪着。昨夜我不知道你怎么摔了,但是你现在的身体,摔不起。”
靳冰宸淡淡道:“以后我会注意。”
“行,你注意!你怎么注意?”季清泽感觉自已火气再度被挑起来:“你真发病起来,疼痛会麻痹神经,不是你一个意志力就能战胜的!由不得你想不想摔!”
也不知道他这几句话哪里戳中了靳冰宸的痛脚,夜阑汐即使站在门口,也感觉整个空气蔓延起了一层令人窒息的冷意。
靳冰宸一字一句道:“所以呢?请个护工,24小时时刻不离守着我?24小时,1440分,86400秒,提醒我,我就是个残废?!”
季清泽对上靳冰宸没有焦距的墨瞳,感觉有无形的力量骤然扼住了自已的喉咙。
发不出声音。
他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是靳冰宸第一次撕开大家刻意避开的话题,将血淋淋的残酷呈现出来。
没见过靳冰宸以前什么样的人或许不会知道。
但是季清泽见过。
季清泽认识他多年,见过19岁以前的靳冰宸。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见过19岁后的靳冰宸,逐渐成熟的、运筹帷幄的男人。
伤口不在自已身上根本不知道多痛。
季清泽感觉自已无法再说出任何劝解的话,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靳冰宸好。
而就在这一片沉重压抑里,有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
夜阑汐道:“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我?”
季清泽转头,看到逆光而来的夜阑汐。
而靳冰宸没动,可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
夜阑汐道:“我觉得,我该搬回主卧了,毕竟我是靳太太,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