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大唐虽说是个封建王朝,但也是有国家制度的。租庸调制和府兵制、均田制,这是国家制度根本,李逍是个地主,又不是府兵,他以前又没享受到国家免税给他的军田,又何要去当兵打仗呢。
至于说是当军官,还从七品,这对李逍来说也不是特别有吸引力。
一个后世人,还是更喜欢享受当下,拿命博官这样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吧。
武氏在一边笑着道,“这么不愿意当官的倒还是少见,哪怕是那山东五姓七宗的世家子弟,一个七品的参军,也不是那么容易拒绝的。”
“莫非是还嫌官品小了?”
李逍嘿嘿的笑。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世人皆欲入仕为官,但也有例外。晋时也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更愿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虽不敢与陶渊明相比,但也确实是一介闲云野鹤。”
李治含笑盯着他,良久,才悠悠的道,“如果你是嫌官小品低,可以直说,我虽然只是个工部员外郎,但在朝中还是能够递的进话的。你直接说,我也许可以帮你弄个高点的官职。”
“高?高到哪去?从一个白丁到七品参军,这已经算是非常破格了吧,只怕会引起非议啊。况且,当官真非我所愿,当官有什么好呢,如今大唐经过贞观之治,已是盛世,如此太平景象,我更愿意在家当个小地主,多悠闲啊。”
李治被李逍气的不轻,真没见过这么不上进的人。
良善之家的子弟,怎么说也是读过书的,蓝溪李家名声也不错,可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李家终于有机会进入士族之列了,可这个李逍却怎么还推三阻四的。
他是不相信真有人不愿意做官的,要说两晋之时有许多风流名士,不愿出仕只愿自风流,那还说的过去,可那些人又哪个不是士族名门,门第时代,他们有的是资本。
可李逍又哪来的资本拒绝出仕,他不过是个乡野小地主啊,千百亩田地,几间铺子,虽有些家财,但那点又算什么呢,无权无势,一切都不过是空中楼阁。
“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你既然毫无出仕之意,可为何却对天下时局如此关注,甚至还学的一身军事兵法谋略呢?若你只想当个悠闲的小地主,你不应当更关注农田水利,粮食庄稼以及牲畜农具天时之些吗?”
李逍皱了皱眉。
你说来蹭饭就蹭饭,顺便带个公文来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盘根究底起来了。
这样子就不好了啊。
他总不能说这些并不是我有意去研究的,而是我在以前那个世界时学习到的啊。
有些东西说了也解释不清,解释了反而更复杂。
李逍干脆懒得说了,他也没有义务非要对他们解释清楚。
“呵呵。”
李治等了半天,结果却只等来了李逍皮笑肉不笑的两声呵呵。
身为天下九五至尊,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一个乡下小子,居然敢这样对他呵呵,简直是岂有此理。
武氏见李治面色不好,知道他有些不快,忙咳嗽了两声,提醒了下皇帝。
“我大唐最重军功,去了辽东若能为征东出谋划策,将来凯旋,论功行赏,有机会加官晋爵,当官你不稀罕,难道封爵你也不愿意。若能得爵,那你蓝溪李家,可就从此成为贵族之家了。”
“呵呵。”
李逍笑了。
“封侯得爵我当然愿意,世间又有几个不愿意的呢,但我这人吧,比较有自知之明,我一个小小地主,就算去辽东也不过是个帅帐里的参军,跟着跑跑腿打打杂,真灭了高句丽论功行赏,顶多赏点钱升点官,封爵,怎么也轮不到我的。”
“所以嘛,我就不去做那个白日梦了,还是在家当我的小地主好。”
李治气的无话可说,真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啊,本以为是个人才,谁知道居然如此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