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公交车即将到站的时候,姜稚鱼看到了熟悉的老街,心头骤然烫起来。
在老街的后面是一大片墓园,当年姜稚鱼的爷爷去世的时候就葬在那里。
那是她小时候最常去的地方。
“爷爷。”
姜稚鱼轻轻拂去墓碑上的落叶,望着黑白照片上笑的慈祥的老人,有些哽咽。
她的童年是在爷爷的照拂下过的,那样骄纵跋扈的性子也是爷爷惯出来的,但在爷爷离世之后,父亲把陆思意母女接过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的人生,也在爷爷去世之后,彻底破败。
“要是您还在就好了。”
姜稚鱼呢喃。
“就算老爷子还在,也不会包庇一个杀人犯,一个内心扭曲又肮脏的杀人犯。”
冷硬的声音蓦然从身后响起,带着厌弃。
姜稚鱼的脊背瞬间僵住,似乎闻到他身上的冷木香气随着微风钻进鼻腔,她转头,看见那张让她无数次魂牵梦萦的脸。
她一直在想他们会在怎样一种情形下重逢,她甚至想好了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以什么样的姿态。
但是再见到他的一瞬间,这一切都化作了空白。
姜稚鱼怔住了,想起自己这个肮脏又丑陋的样子,窘迫的低下头,素白又瘦削的手背在身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沈言肆瞥来的目光冰冷无情,好似带着寒光的刀锋,一下一下的肢解她身子的每一寸。
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姜稚鱼难受的皱紧眉头。
“怎么?难道我还说错了?”
“我不是杀人犯。”
姜稚鱼咬了咬牙,顶着压力,声音微颤。
五年前她这么说,五年后依然。
沈言肆眉头紧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今天是姜家老爷子的忌日,他带着陆思意来祭拜,却不想姜稚鱼居然在这里。
但是算算时间,今天应该是她出狱的日子,他没刻意记过。
五年的折磨,她确实跟从前大相径庭,跟记忆力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判若两人,现在的姜稚鱼,更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
“怎么,你以为你坐了五年牢出来,就算完了?”
他冷冷的望向她,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去。
姜稚鱼浑身战栗,满是突如其来的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