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女士选了个表皮金黄色的,姜南选了个浑身绿纹的,看上去和从帕勒孜那里买来的瓜一样。
库尔班大爷的两个瓜也放在了一起。
“先开你的瓜。”他扬起下巴说,“就怕客人们吃了我的瓜,再吃你的就尝不出味道了。”
“好呀。”纳瓦提古丽拿起倪女士选的那个,“就从这个至爱开始,这是吐鲁番研究所培育的杂交品种,我们的种子也是从研究所来的。正常甜度应该至少超过16。”
这姑娘也不用刀,直接一拳砸在瓜身上。
金色的瓜皮裂开,露出鲜艳的橘红色果肉。
还没有品尝,清甜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哪怕是库尔班大爷,也不得不点头:“这才算个哈密瓜嘛。”
说完他朝孙子努努嘴,瓦力斯会意,也擂起拳头砸开一个老品种的瓜。
“这叫加格达。从前哈迷王送给清朝皇帝吃的哈密瓜,就是这个瓜。”库尔班大爷拿起一块瓜,看着淌了满手的粘稠汁水,笑得心满意足,“什么甜度多少,我也不懂测,只看这个糖水就晓得错不了。”
姜南嘴里也含了包糖水,只能囫囵点头表示赞同。
姜南正一手捏着一块瓜吃得开心,冷不防感觉不太对劲。一抬头,几双眼睛都盯着她,似在等待一个公正的裁决。
她赶紧看向倪女士,倪女士慢条斯理用手帕擦着手指头:“不要看我,老年人味觉不灵的啰。”
“至爱皮薄肉细,吃起来像冰淇淋。加格达吃起来也很甜,而且更脆更清爽,还带了点儿的花香……”
她艰难地比较四种口感,却发现自己经历了一轮味蕾轰炸,没有见识的内地舌头已经麻木。
转眼瞥见站在爷爷和姑娘中间的瓦力斯,姜南醍醐灌顶,决定端水:“其实嘛,老品种口感纯正,新品种口感丰富,都是好瓜。”
然后伸手一指:“别的不好说,至少这个和我刚才买的瓜,绝不可能是同一个品种。”
纳瓦提古丽的笑脸第一次被淡淡的阴翳笼罩:“真的是同一个品种。西州蜜25号,这是非常优秀的新品种,今年我们大棚种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批就是不甜撒。”
“不要担心,纳瓦提古丽。”瓦力斯挺身而出,“是哪个棚子栽的嘛?我也去帮忙找原因。”
库尔班大爷对着孙子直摇头:“人家姑娘也是大学生,你能找到的,她找不到?”
“爷爷……”瓦力斯试图声辩,老爷子眼睛一鼓,瞪得他讪讪闭嘴。
一转身,库尔班大爷就问纳瓦提古丽:“是哪个棚子栽的嘛?我看看去。”
扑哧一声,姜南差点没被这口瓜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