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必要提一句,曹操偷袭乌巢发生在白天,历史上很多袭击战也是在青天白日,骄阳当空的环境下发生的。
古代不会披甲行军,全副武装行军走不上二十里人就累趴下了,而且行军队列和作战队列完全不同。
突袭所说的趁敌无备,指的就是敌人来不及披甲,无法形成严整队列的时候,以有备击无备从而发动突然打击。
曹操行军很有一套,不受袁谭行军快慢的干扰,就那样不远不近的跟着,想甩也甩不掉想打还打不成。
折腾了几天袁谭也看出来无机可乘,索性不再瞎琢磨,反正等到清水河我不走了,到时候咱俩见真章也不迟。
曹操到了清水河边看一眼马上明白对方打算,正面一条小河沿岸都是泥巴地,延伸开去密密麻麻钉满木桩,骑兵从正面冲击经过泥地加木桩会很费劲。
两侧是丘陵密林,骑兵绕行一样困难,丘陵林地深处隐约能看到简易土垒,骑兵绕行过河就会被对方提前发现,袁谭一万来人就在对岸列阵,骑兵绕行出击他们立刻就会跑。
袁谭是提前过的河,他要跑只靠骑兵怕是拦不住,等曹军步兵过河完毕真没准就追不上了,即便追上多半也临近邺城,那样就等于放弃了这次击垮袁谭的大好机会。
此次出兵就是为了重创敌军主力,追了一路却要在这种地形展开决战,打吧明显吃亏,不打吧心里痒痒得难受。
袁谭一方派出十几个骑兵在水边硬沙地上耀武扬威,领头将领尤其得瑟,挥舞长铩不停的纵马奔驰往来炫耀。
白衣白马白盔缨,粉面横眉俏身形,旋腰舞刃寒光凝,碧蹄浮沙踏轻灵。
大呼小叫好一出儿折腾,立刻吸引得曹军众人手搭凉棚仔细观瞧,不少人看那样貌恍惚间似曾相识。
曹操抚须摇头,对于此种伎俩嗤之以鼻,若不是估计仪态威严甚至想大声嘲笑,本还犹豫是否先扎下营寨再说,见到对面如同弱智一般折腾反而想立刻开打。
行军缓慢也有好处,粮草辎重不会落下太远,临阵时军士披甲速度很快,战场地形虽说不如意,要对付泥泞也不是没有办法。
辎重车上有很多引火用的枯枝喂马用的草料,军士们顺便拿上一捆,攻击时携带干草枯枝随行,边走边铺通路逐渐延伸,等到时机一到便可骤然发起攻击。
“仲德有何妙计?”曹操想听听幕僚们的建议,广开言路拾遗补漏永远没有错。
程昱也观察了一段时间,此刻心里有了谋划:“轮换铺设进度不必太快,重甲随时待命,胜机在于两军纠缠,那时。。。。。。”
程昱所言正合曹操所想,进展慢一点无所谓,等到通路接近对方阵势,那时主动权就掌握在手中。
至于另一种方案曹操不是没想过,大军押上徐徐而进固然稳妥,可当下自己军力处于绝对优势,难得有机会割河北一块肉,袁谭要给吓跑了实在令人惋惜。
“那将是谁?”曹操越看越觉得前面那个大呼小叫的将领眼熟。
程昱面带不屑:“可不就是刘琰嘛。”
曹操揉揉眼睛,很难把眼前潇洒骑将和昔日许昌那个肥腻、愚蠢、爱财如命的胆小鬼联想到一起,仔细辨认一阵还是摇头,忽而咧嘴笑出声:“她不是嫁给袁熙了吗?”
“她最大的本事就诈骗,我看多半是图谋袁家产业。”程昱笃定不会看错人,外表再靓丽光鲜也藏不住心底肮脏龌龊。
曹操郑重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大骗子拿淇园当嫁妆都传扬开了,可气的是刘褒还时不时去小住,偷偷摸摸去游玩也就罢了,偏偏这货喜欢招摇,仆人车队一路上大张旗鼓,到处宣传皇家行宫成了她自家产业。
淇园行宫是刘家祖宗留下的产业,皇帝打算赠予也行,发明旨经过宗正表决少府盖章,送交朝臣廷议通过,最后行文告知天下才算数。
你刘琰手里啥凭据也没有,空口白牙就说是行宫属于自己的,这不是诈骗行为吗?总之刘琰哄骗袁家算是做实了,只是河北不承认上当罢了。
朝官纷纷弹劾要求严惩,皇帝知道后没有任何表态,就跟没这回事一样。曹操象征性的知会朝廷一声表明支持严惩的态度,之后便不再理会,皇家的事该谁管谁管,咱可没闲心理这破事儿。
“奉诏讨贼?”曹操总算看清楚了背旗上的四个字,生气之余很是奇怪:“去问问她奉哪门子诏?”
侍从打马上前没一会儿跑回来:“刘孝阳言奉衣带诏,还说,还说。。。。。。”
“那是伪诏!她还说什么?”
曹操讲的是事实,不是所有太监都忠于汉室,皇宫的一举一动隔三差五就有秘报呈上,从没听说过皇宫里哪个人手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