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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绮不过多说了两句话,就被落在了后头,紧赶慢赶,才赶上那道颀长飘忽的身影。
“主子慢些。”她气喘吁吁道,“奴婢的两条短腿都快抡出影儿了。”
谢折衣背着手,瞥她一眼,冷不丁道:“你心悦陈庄?”
绿绮一口气儿还没提上来,张嘴就呛了满口风:“咳咳咳,主子又拿绿绮取笑了,哪里听的闲话来,啊,定是绛萼姐姐,平日里就她嘴最碎!”
谢折衣没吱声,只是低头赶路,绿绮紧张得面颊绯红,心跳如鼓。
一直快走到凤仪宫西侧角门,谢折衣才又开腔,淡淡道:“陈庄不错。”
绿绮:“……”
绿绮强笑:“他不错,关,关我什么事。”
谢折衣:“我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主子,待尘埃落定,你就跟他……”
话未说完,绿绮蓦地面色一白。
谢折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前方角门飞檐上挂着一盏青缎宫灯。
“主子……”绿绮咽了口唾沫,“恐怕咱宫里来了不速之客。”
凤仪宫确实来人了,来的还是皇帝圣驾。
雍盛已经在侧殿枯坐着等了近一个时辰,那个叫绛萼的宫女推说皇后正在沐浴,让他稍安勿躁。
雍盛笑了,编,接着编,洗个澡泡这么久也不怕把皮给泡掉了。
皇帝阴沉着脸,整个殿里的太监宫女也都背若芒刺,大气不敢透一口。外头的雨渐渐停了,只是风大得骇人,肆虐的狂风拉着又尖又长裂帛一般的啸声,撞得檐下铁马玎珰作响。
绛萼立在门前,面上平静,其实背上里衣已然湿透,她竭力克制着朝门外张望的冲动,心下转了好几个主意,正自掂量这些主意孰优孰劣,皇帝嚯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来。
绛萼忙给对面承喜使了个眼色,承喜堆笑跟上:“圣上这是要往哪儿去?娘娘性喜洁,每日沐浴的时辰是长了些,但这也是为着日日能以干净体面的模样迎驾面圣,圣上可千万别因为这个便误以为娘娘傲慢无礼怪罪了娘娘……”
雍盛脚下一顿,皱眉熟视承喜谨小慎微的样子,旋即笑开:“朕也不是根不讲情趣的木头,怎会因为等自己的女人梳洗打扮多等了一阵子就无故发作?况且皇后只是沐浴罢了,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承喜心下狠狠一惊,面若金纸,颤声赔笑:“圣,圣上又在说笑了。”
雍盛皮笑肉不笑:“你说皇后平时沐浴的配殿在哪里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