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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昀心乱如麻,知道自己得好好想想,于是把脸埋进顾寰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小将军的衣物是皂角清香,他不爱熏香,说觉得太热,烟熏火燎,头昏脑涨,身上的气味是很清新的。齐昭昀猝然投入他的怀抱,顾寰显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往回想一想,也只觉得两人在好好说话,谈起了赵朔的健康,不明白是什么让齐昭昀懒洋洋的靠在自己身上的。
不过这当然是意外之喜,顾寰什么也不问,美滋滋的把他抱住,还摸了摸他的后背,十分体贴:“想睡了吗?”
齐昭昀从善如流,到了小将军的床榻上和他一起小憩。
实际上,赵渊和师夜光并未因为赵朔的默许而顺理成章的旧情复燃。
师夜光的性子难以预测,更难以把握,赵渊也弄不明白,只好以任性做结论。
他北伐出征之前,上过一次师夜光的门。那时候是暮春,师夜光的宅邸里开满了花,院子里有好几只野猫。
外头人喜欢说或许师夜光是只狐狸精,因为他奇计频出,又几乎容颜不老,且多年来确实勾引过几个看起来本不该沉溺情爱的男人。赵渊却觉得他更像是一只猫,身在哪里就吸引哪里的野猫。
师夜光一向关照这些猫,从不驱散他们,甚至还会叫人饲喂。但偏偏没有一只愿意留下来,吃饱了玩够了就离开了。
但要说他有多喜欢猫又不见得,他既不亲自饲喂,也不和它们游戏,只是适逢其会的样子。
赵渊走过庭院的时候正看见一只狸猫在落满花瓣的树下打滚,悠闲慵懒的梳理皮毛,神态莫名让他觉得和师夜光很相像。
然而师夜光一点都不慵懒闲适,反而是一副被他缠得没有办法的样子,在坐席上挪动好几次,不让他紧贴着自己坐。赵渊其实觉得他这样挺可爱,但也没放过机会,穷追不舍,而且还要伸手抓住师夜光。
没人能搞明白师夜光的想法,赵渊也不能。好在他现在毕竟不是多年前鲜衣怒马的年轻公子,总归是有些长进的,不管他嘴上愿意不愿意,轻薄还是要轻薄的。
师夜光也并没有认真推拒他。其实赵渊相信师夜光袖子里有匕首,还藏着锋利的爪子。但他偏偏不认真反抗,好像非要让赵渊忍无可忍玩强取豪夺那一套。赵渊一向待他以诚,不愿意骗他哄他逼他,可惜到现在才发现,还是骗他哄他逼他,来得更容易。
往常赵渊并不觉得自己恶劣,但师夜光终究养出他的肆无忌惮,既然他不掏刀子,赵渊也就放心的为所欲为了。
他来是为了道别,也是为了明明白白的告诉师夜光,他绝不可能后退了,从今之后只有得寸进尺。
狐狸般狡黠任性的师夜光被他压在身下,胡乱的挣扎几下,反而被半褪不褪的缁衣缠得更紧,赵渊心满意足盘踞在他身上,好似一头身形巨大如同山岳的狮子,悄声低语:“等我回来,就娶你做我的王妃。”
师夜光半闭着眼睛,浓黑长睫乱颤,嘴上倒是不肯认输:“休想,你带着三个拖油瓶,难道还当自己是当年的抢手货?”
赵渊笑了,一点不觉得被他冒犯,手上一用力就扯开了师夜光护着的腰带,玉钩飞出去当一声落在茶席旁。师夜光什么都好,就是于搏斗并不精通。一旦被赵渊这样的人近身,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两条腿被分开压制,双手能被赵渊单手钳制,胜负已分,只是他不服气罢了,含着微妙的恼怒瞪视:“放手!”
活像胡乱蹬腿试图逃出怀抱的坏脾气猫咪,好像一点人类的亲近都让他暴躁,一丝一毫都不喜欢。
赵渊自认也是经历过世事无常的人了,瞧着他这幅模样反而有一种异样的喜爱之情,扒下师夜光缁衣里面碍事的裤子,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在师夜光面前晃了晃,挖出一团无色无味的脂膏,冷笑:“我是带着三个拖油瓶不假,但毕竟也是有封国的藩王,你今日若是失身与我,除了嫁我,恐怕也别无选择了,上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刺激了师夜光,他扭过脸去咬住下唇不肯说话,柔软的**却绷紧了抽搐起来,身体柔若无骨,并不真正反抗了。赵渊故意挤揉他的**,托起肆意玩弄。师夜光服了软,闭上眼睛在他身下舒展开来,像一张柔软的皮毯子,吸着气胡言乱语:“你想得倒挺美,失身就得嫁给你,照你这样说,我不该早就成了你的婶娘?无耻……”
他哼出一声,旋即就察觉赵渊用力掰开自己的动作,顿时惊慌起来。
师夜光和赵朔之间有没有什么,赵渊猜都猜得到,知道他是气自己的,或许他就喜欢粗暴一点呢?但偏偏沉住气,连个愤怒的眼神都不给,反而悠闲地在柔和明媚的春光里一寸一寸缓慢挺进,同时欣赏师夜光无遮无拦的沉溺表情,轻声慢语:“我晓得你是很挑剔的,世间除了我,再没有人能这样对你,更没有人能让你念念不忘,对不对?”
他确实做对了,师夜光喘息一声,抓紧了他的袖子,像一条痛苦的蛇一样扭曲起来,试图撼动他钳制自己的双手:“放开……”
赵渊并不怕他逃跑,因为已经将他钉死,于是松开手,下一刻师夜光一把将他拉下来,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师夜光的喘息颤抖着,好似含着无尽的恐惧,一口咬住他胸前的皮肉,利齿深深嵌入:“混蛋!无耻!恨你……你……呜……”
赵渊不知为何从这破碎的词句里切实的感受到一种绵长酸痛的情愫,深沉又幽微,几乎不像是师夜光会有的。但谁能真正明白师夜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