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并不确定这坑里有没有巴彦那厮。”
“队长其实也不确定巴彦有没有在这坑里,只是他深谋远虑,机智过人。怀疑我们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巴彦,是用自残的方式的装死,然后又被我们亲手送出城外了。所以才让我们来排查……”
“副队长说的是……那么问题来了,巴彦有没有可能在我们来“排查”的时候,就自行从这坑里逃走了呢?”
“你的这个假设,定然是不成立的。”
“副队长,属下不明白。”
“哼。在我寒武大陆上,人人尚武,高手如云……鉴于此,我们哪怕只是‘镇军府’里身穿银甲的皓月战士,可我们的修为也都很强。巴彦要自残到极其严重的地步,方能躲过我们之前的搜查。否则,他当时在江月楼里的元气波动,精神波动,都会被我们感应到。”
“副队长所言不错,巴彦的修为,也只是能和您持平。想他既要把自己伤害到连我们都以为那是一具尸体的地步,那么他也需要至少一宿的时间恢复元气,方能逃跑。而我们这两个来回,也只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队长那边会降罪什么的了。毕竟巴彦有没有自残出逃,这都是队长的假设!就算那厮将来重现天下了,也与我们无关。而且,这坑里有许多人都被大家之前砸的面目全非了,纵然又排查了一次,可巴彦有无在其中,也难以分辨其面目。”
以上的两个士兵的对话,就是张别寒在迷迷糊糊,很是吃力的状态下听到的。
当那些士兵走远,他再也听不到那些对话的时候,其周遭的环境就再次被安静、幽秘、血腥的气氛和气息包围了。
接下来的时间,对张别寒而言很难熬。
这也是他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时刻。
这种不知道未来,不知道生死,不知道昼夜的凄惨时光,甚至比他看到赵涵的惨案之时,还要令他痛苦。
但他心里依然存着执念:我不能死!
求生信念,宛如野火,虽然薄弱但却无比坚强!
所以在这极其难熬的时光中,他也渐渐的熬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恢复了一丁点的体能,他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发现天亮了。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尸体,而在他的身子下面和周围,还有一大堆的女子尸体。
那触目惊心,那尸山血海,那面目全非,那冰冷的血腥……再一次对张别寒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他一边流泪一边发抖。
一边呕吐一边流泪。
心中有悲愤,有绝望,有不甘,也有坚持……
“不管多么糟糕,我还没有死不是?不管多么可怕,我还活着不是?我不能死。只有活下去,我才有可能想办法回去见爸爸,妈妈,弟弟。才有可能找到赵涵。”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啊。这么多死人,吓死人了……”
显然,若是没有那个人的记忆支撑着他,现在的张别寒,神智怕是就要崩溃了。因为脑海中多出来的一部分记忆,仿佛在不断的告诉他,这个世界,其实就是这样的:
妈妈被朝阳琴逼死,然后张别寒成了朝阳琴唯一的男仆,带着锁链从五岁活到二十岁,像狗一样侍奉她,讨好她。
而张家的仆人动则就要被处死。
敌对家族的俘虏动则就要被张家人奴役。
特别是敌对家族的女人,一旦被掳到张家,她们几乎都活不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