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米夏向后一倒,捂住脑袋,“我的头好痛!发生什么事了?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们在山脚下,溪谷中,米夏的小木屋里,矮人提供了柔软的大床。光线很好,轻盈的光透过木头的缝隙照射进来,让米夏的皮肤笼上一层健康、迷人的光泽,饱满而富有弹性,细小的金色汗毛和肌肤的纹理都一清二楚。
月影说:“真的不记得了?”
米夏说:“真的真的不记得了。能不能再奖励一次啊?”
实际上一本书被打开过就会有阅读过的痕迹,特别是当阅读者曾经在某些特别的段落和页码做出过标记的时候。
读书不能只读一次,好书经得起反复阅读。
于是月影貌似勉为其难地应道:“好吧。”
米夏的腰怕痒,一动就要笑。清醒时的感触和微醺时又有所不同,这种感官上的差别让她禁不住想要探索更多。和手臂、小腿相较白皙许多的腰肢展露出来,阅读者曾经在这里划上过重点标记,墨迹尚干不久,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记得吗?”
“不记得。”
健忘的不知是书本,还是阅读者。不久前才刚划线标识过的段落和句子,落在眼底尚且熟悉,但若真要细细重读一遍也未尝不可,权当复习。
阅读者的习惯不是一目十行,而是一字一句地精读。指尖挑起书页翻阅,指腹随视线一寸寸经过,纸张翻折起来,要在这里夹入一张书签。
“哎、哎,”米夏有些发慌地将自己并拢起来,“奖励里有这个吗?”
“有啊。”月影从书页中抬起头来,笑眯眯地,“只是你忘记了。”
“有吗?有吗?”米夏也说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再抵抗一下,“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月影说:“我怎么会骗你。”
骗人是不可取的,做坏事会遭到应有的报应。主要是小骗子遇到了更大的大骗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被骗得团团转,有苦也说不出口了。
而且,其实也没有很苦。
要抵抗吗,还是不抵抗?
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很难的问题需要时间谨慎思考。
在理论派还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行动派已经二话不说地开始了。这是一本还未读完的书,温习了之前的部分,阅读者如饥似渴地开启了下一篇章,米夏手上用力想要抓住一些什么,脚趾也蜷缩起来,小腿绷得紧紧。
很难的问题随着行动的推进变得没有意义,下一个问题又冒了出来。
这种感觉是什么?
既害怕它朝着未知推进更多,又更不愿它就此停下。
魔法师的天性是探索未知,哪怕在这途中感到害怕、畏惧与恐慌也不能退缩。
米夏顶着似乎宿醉未醒的脑袋想,我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是月影反而停了下来,埋首书本的人在阅读到最精彩部分之前,想要缓一缓气,调整一下情绪。
阅读者的计划本来并不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有规划的阅读者,读什么书,每天读多少页,都是计划好的。
但是书本却不这么想,她不能容忍阅读者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也不理解阅读者想要停一停的想法。
超过二分之一了吗?那就超过二分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