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瓷对留先生有了极大的改观,待到留先生走后,她仍旧默立在原地。“你怎么回事?”在旁听了全部过程的宁小公爷本来心中还挺复杂,但是见越青瓷在这发呆,心中的复杂感转瞬变了。“你担心我会将今天的话传出去?”宁微问。宁微自问自答:“女子读书懂礼,是造福三代的好事,此言不差,我大梁是个礼仪之邦,那些个非说女子该藏在后宅的俗人,我从不认同。”越青瓷看向宁微:“你是怎么帮我的?”宁微没想到越青瓷一下子又聊到了此事,他索性将话说了个清楚。“那日你受伤,身上有血迹,”宁微道,“我见过你上了马车离开后又回来的背影,当时还带了面纱。”“不过,我后来仔细注意了,当时那个女人手上没有受伤的痕迹。”越青瓷当日手可是刮伤过。越青瓷没想到宁微看见了这么多,问:“然后呢?”宁微道:“你杀人的消息传出来后,我就想到了此事,命人向你父亲禀报了你手上受伤一事,想着会不会有用。”越青瓷手部受了伤,还裹了帕子,若是当时围观的人有心,应该能注意到她和冒牌货的区别。宁微当时只是掠过,并未与几人同席,加上他身份特殊,国公府不愿他卷进来,所以只能将此事告知,希望越庭生能顺着这个找到更多让越青瓷脱罪的证据。此事越青瓷并未听越庭生提过,甚至在堂上也无人提及。兴许是做戏做全套,那些人既然能把她掳走,必然手上的伤口也能复制。“可是包裹你手伤的帕子不能。”宁微的话让越青瓷陡然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问:“什么帕子?”宁微有些不满意:“我借给你的手帕啊,那是国公府家养的绣娘绣出来的花纹,里面藏有暗线,仿冒的人必然做不到。”越青瓷忍不住笑:“可惜我们没有找到仿冒人的下落,你的提议很好,但没有对比,众人看见的,是我和死了、不,假死的崔邵武共处一室的情形。”所以宁微所说的这些,只能作为切入口,但不能作为关键证据。不过:“多谢。”越青瓷很感动。宁微是傲娇少爷,却有颗纯善之心。她又想到了方才留先生,顿觉一个事实。被冷宫困了十年,满心报复的她,思考起人来,已经只能从最恶的角度考虑了。听了越青瓷的道歉,宁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道谢,事关人命,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说到这里,宁微又不说了,他自觉与越青瓷并不那么熟悉,便拱手,先离开了。越青瓷猜测他未尽的话,想着宁微出身高门,脸上那副犹豫的表情,必然是一些不好的话。八成是说越家后宅一事。“小姐,咱们是回府用膳,还是在外面吃?”绣棠看看日头,耽搁了一会儿,正好太阳毒的时候。越青瓷:“去逐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