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移到墓碑上面,低声唤道,“妈。”
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眉眼和苏夏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她很温柔,嘴边的弧度都是温暖的。
沈肆沉默寡言,不会说长篇大论,只是按着苏夏的肩膀,无声的安抚。
一阵风拂过,裹着苏夏那声哽咽,“妈,感谢您给我生命。”我爱您。
一岁多一点的小孩子不懂什么叫难过,什么是伤感,他觉得好玩,扭着胳膊腿要下来,沈肆就放他下来,由着他去摸墓碑。
苏夏摸摸儿子的头发,指着墓碑上的照片,“安安,这是外婆。”
沈安安睁大眼睛看着,不敢摸照片,他趴到苏夏怀里,又扭着脖子往照片上看。
过了很久,苏夏都没起身。
沈肆问道,“怎么了?”
苏夏拧着眉心,“腿麻了。”
沈肆要去碰她的腿,苏夏赶紧阻止,“别碰我。”
她无意识的用手指沾唇,又将手指抹到左边眼睛上面。
“夏夏,右腿麻了,就把口水涂左边眼睛上面,记住了没有?”
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那是爷爷对她说的。
苏夏的鼻子发酸,面前的地上有一滩水渍。
在清冷寂静的墓园里,她想起死去的爷爷,母亲,父亲,李兰,苏小雪,苏家那些亲戚。
过往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浮现,如一部老电影,她不再是主角,而是变成观众。
苏夏擦擦眼睛,“走吧。”
沈肆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妻子,他的神情平淡且知足。
走了一段路,苏夏回头,墓碑孤零零的,人死了,就一座墓碑,那些爱恨情仇都会化作尘埃。
回柏林前一天,苏夏叫白明明出来,她问他想不想做生意。
白明明呆住了,“做生意?”
“嗯。”苏夏说,“餐饮业就不错,你想不想试试?”
白明明喝口咖啡,“以后再说吧,投资这俩字就是一摞摞钞票组成的。”
他的话刚落,一张卡推到眼皮底下,伴随苏夏的声音,“一百万,借你的,密码是你生日。”
白明明放下咖啡,认真起来,“小夏,你是真的假的?”
苏夏也是认真对待,“打借条,以后连本带利还我。”
好半天,白明明翻涌的情绪归于平静,“行。”
他写借条的时候,眼眶温热。
裴玉来找的时候,白明明就把那一百万说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喜欢对她倾诉。
裴玉默默的听着,给他分析,明星几乎都有投资产业。
白明明知道,苏夏是给了他第二条路,这样下半辈子有保障。
那么做的时候,还在护着他的尊严。
白明明撑着额头,心口滚烫,他抬头望着夜空,没让眼角的液|体滚下来。
“裴玉,我们喝酒去。”
裴玉啊了一声,面有难色,“不是,你现在……”
白明明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我又不是大明星,没人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