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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川合上文书,这文书对于他来说就是废纸一张,他缓缓道:“但据我所知,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且我有证人。”寒川对王明安点点头,王明安立刻让手下去传唤证人。
“不必了,证人我已经带来了。”胤红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询问堂,现下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并不是别人,正是数日前被寒川和胤红星遇于街边的曲府丫鬟——春竹。
春竹后面几步还跟着一人,正是闻讯而来的曲浅之。
胤红星是在邢部门外遇见曲浅之的,曲浅之在看到他身后丫鬟的时候脸色一变,但依然泰然的同他打招呼。
胤红星淡淡的点头,然后给春竹一个安抚的眼神,并将她带了进来。
春竹将过往一一道来:“民女春竹是曲府的丫鬟,我自幼在曲家主母徐仙芝之身边伺候,因此对她的饮食起居尤其熟悉……”
春竹指控:郑珠红因不满徐仙芝后来者居上,又极其得曲煜堂宠爱,还有他的孩子曲寒川也被视如掌中宝,反而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曲浅之备受冷落,于是日渐愤懑、生了嫉妒之心。
但徐仙芝御下有方,且一直礼待下人,因而她的临仙苑犹如铁桶一样,针插不进来,郑珠红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但某天春竹的一名旧友来曲府寻她,那人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竹马。那竹马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只是一片痴心等待,希望春竹到了年龄便能出府,从而迎她过门。
可郑朱红竟然以此为要挟,加上徐仙芝那段时间身体不好,府内人事无法一一照顾到。并且郑珠红不仅以事相逼,还以利相诱,给了春竹很多金银珠宝,并只要求她帮忙做一件事,那便是将药物悄无声息的下到徐仙芝日常的饮食起居中……
就这样徐仙芝被种下寻音蛊,有蛊毒在先,后来又食用黄泉千丈花催发蛊毒,不过没有药引,蛊毒并没有毒发。又在日渐的药引中将眼疾毒害的更眼中,最终血泪而亡。
后来某日,恰好徐仙芝身体不适肝火旺,眼睛不适,郑珠红那时候已经开始慢慢当家了,她再次找到春竹,哄骗她说念起主母曾经对她很好,她想知恩图报,现在拿来的药都是对眼睛极有益处的药,正适合徐仙芝服用。
春竹留了个心眼儿,去清檐医舍找郎中看过那些药材,配方和比例都确实对眼睛有益,于是春竹便放了心,把那些药按时煎煮。
却没想到后来主母突然有一天眼睛更加不适,没过多久干脆失明了……春竹这才觉得大事不好,她又惊又慌,毕竟那些药物全部都经过她手,且主母眼睛失明后性情有所变化,对待下人也不似从前温和。
于是春竹瞅准了机会,来到兰室开始伺候徐仙芝的儿子曲寒川,想着找个时间求一下这位心善的公子放她离开,让她远离曲府这是非之地……
“大人,我所知道的事实就是这样,如有假话,天打五雷轰,让我地下的老母不得安息。”春竹发誓。
“发誓有用的话,诏狱岂不是没有犯人了?”曲浅之冷笑,对春竹道:“你忘了你是如何被曲寒川逐出曲府的?你本身就是一个有异心的丫头!我兄长寒川眼盲后你是怎么对他的?现在眼见他日子过好额,你又来替他说话,你的话根本不可信!”
曲浅之对王明安说:“大人,此婢子的话不可信,因为她最终是因偷窃被逐出府的。这个有曲府管家可以作证。”
“我没有偷窃!”春竹大声喊,“虽然我犯了错,公子想惩罚我,但是他只想把我送送出府,是你!你派人来追杀我,追杀不成便以偷窃的罪名栽赃我!要不是迪哥为我送了命,我怎可能在这里指正你?”
春竹满眼通红,含恨道:“至于派的谁?”
她定定的看向旁边脚带镣铐的可塔,玉手一指,“就是他!一个南疆来的奴人!”
说着她开始解衣襟,“大人不信就看我身上胸口的这个刀疤,就是可塔拿匕首刺的!这匕首是南疆特有,跟中原的刀锋不一样,留下的疤痕自然也不一样……”
堂上,王明安的手下开始神色各异。
“好了。”寒川将胤红星的披风拿来,给春竹掩上身体,然后抬起头定定地看向王明安,如果王明安是聪明人的话,应该可以听出其中的曲折回肠了。
果然王明安又侧耳,派人传唤郑珠红。
郑珠红来得很快,她步履款款的进了堂内,施施然行礼。她的鬓发挽得很高,妆容完整,岁月似乎在她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不知道传唤民妇来有何事?”郑珠红问。
王明安道:“有人指证你下毒谋杀曲家主母徐仙芝,你可认罪?”、
郑珠红诧异道:“我怎么可能做如此之事?我与仙之情同姐妹,她虽然比我入府晚,但她为人豁达,又分外名礼,我虽然为妾室,她却从未苛待过我,我为什么要下毒害她?”
“你已经说出关窍了不是吗?”王明安道。
“所以大人审案是不需要证据,只要诛心即可吗?”郑珠红当真聪明,一句话便反问回去,然后左右看了看堂中人,似乎才认出了丫鬟春竹,疑惑道:“你不是出府了吗?怎么在这里?”
郑珠红抬头对王明安道:“这个是从小伺候主母的,她最知道,我和主母私交甚笃。她可以为我作证。”
郑朱红几句无辜的话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还贯了一个友待主母的名声。春竹慌张的看了一眼寒川,发现公子总是镇定,神色淡淡的,这让春竹的心逐渐安稳下来,想起寒川告诉她的话,只要实话实说,不要着急,不用想别的,其他的、王大人自有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