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生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对满室古朴却昂贵的摆设恍若不见,却在看到架子上那对羽毛光溢彩的鹦鹉时,瞳孔骤然紧缩一下,再看向萧扶光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慎重,态度也不由自主的更加客气:“在下有要事相商,不知世子可否屏退左右。”
萧扶光固然不耐烦,但也维持着面上的礼貌:“家中并无外人,林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林彦生哪能看不出他笑容中的敷衍,但这不是假客气的时候,他看了眼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的湖笔昔墨二人,皱了皱眉,仍是道:“请问世子,侯爷现在何处?”
这人怕不是吃错药了。
萧扶光脸上的假笑都要绷不住了:“家父有事,林公子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说。”
林彦生道:“侯爷是进宫了吧。”
此言一出,萧扶光眼神瞬间警惕,湖笔和昔墨也各自暗暗握稳了手中的利器,主仆三人隐隐将其合围在中间。
林彦生对周遭危险的气氛浑然不觉,反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叹了口气:“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说罢他抬眼看向萧扶光:“实不相瞒,家父今日也突然得了传召,火急火燎地进宫了。”
不清楚他说这话的意图,萧扶光谨慎地回话:“林相宠命优渥,陛下急召也不出奇。”
见他还是不温不火的,林彦生急了,狠狠一拍大腿:“这根本就不对劲!皇宫现在已经被人控制了!”
靖远侯和林相前脚才离开,后脚这人就知道皇宫里面不对劲了?
萧扶光能提前知道宫中有变,全靠系统透题,可林彦生一个连正经职务都没有的纨绔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这一回,林二公子倒是看明白了萧世子眼中明晃晃的怀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林二把心一横,双唇轻启,随即便吐出一串高低婉转的鸟鸣声。
萧扶光还来不及质问他要干嘛,就震惊地看到架子上的那对因为天冷被转移到房间里的鹦鹉大爷扑腾着翅膀,乖乖地飞下来,双翅一收,停在了林彦生架着的手上。
林二公子手里捏了一嘟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小米穗子喂给它们吃,又爱惜地抚了抚鸟儿的羽毛,方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得意:“区区从小便爱养些鸟雀,训鸟亦是无师自通。后面拜了名师,训练其各类鸣禽来更是得心应手,不管是多珍贵多烈性的鸟,到了我的手上,就没有不听话的。”
话到这里,萧扶光已隐隐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林彦生一面用那串子小米逗弄着鸟儿,一面娓娓道来:“这对鹦哥儿可是在下的得意之作。当年亲自从蛋里孵出来,手把手养了一年多,调教的各种花样都会了,才敢当成寿礼献给太子殿下。”
“没成想它们后来落到世子您的手上。”
信息量有点太大,萧扶光没有作声,他身后的昔墨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动静大到湖笔忍不住一眼瞪了过去。
林二轻吁一声,叹道:“在下自知身份敏感,平日里除了打探消息灵光些,再难得有机会为殿下效力,所以世子以前未曾听殿下提起过我,也是情理之中。”
他神色陡然间严肃起来:“只是在下的一腔忠心赤胆,却是再真不过。”
说罢也不给萧扶光回应的机会,一抬手放飞两只鹦鹉,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