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放下酒杯,捂住胸口,那张原本就血色不是太好的苍白脸庞此刻看起来显得更加惨淡。
“阿逸,不舒服吗?”洞察一切的夏厉轻声问道。
“夏哥哥,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南宫逸挤出一个并不自然的笑脸。
“那个男的,他是谁?你认识?”夏厉抿了一口香槟,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
“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次面,可能他早已不记得我了。”南宫逸松开手,重重深呼吸一口气,神情恢复正常。
“这里确实无聊,我们还是去飚车吧。”南宫逸莞尔笑道。
“好。”夏厉薄薄的两片嘴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来,接着有意无意的再次望向那名男子。
只这一眼,便将那名男子的音容相貌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而在他眼底深处,一股冷冷的杀机在悄悄蔓延。
“苏凡,领带戴着不舒服吗?”姚冰清挽着苏凡的手臂,好奇的问道。
“没有,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苏凡再次扯了扯领带,瞥了一眼四周,笑着说道,“可能是我多虑了。”
“姚家的产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藏龙卧虎的江北,只能算是中等规模的家族了,其涉猎之广,却也是十分罕见的,也是难以打理的主要原因之一。当然,这都是老爷子当年打下的江山,我们做子女的,只是为老爷子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
姚冰清端着鸡尾酒,走在苏凡身边,偶尔遇到生意上有过合作的熟人,便会点头致意,至于碰到那些姚古那一辈子的长辈和商业巨擘,则会拉着苏凡一起去敬酒。
但更多时候是和苏凡走在一起,尽着作为一名妻子的本分。
诺大一个宴会厅,两人缓缓踱步而行。
以妻子身份示众,一来断了对其有非分之想之人的邪门歪道的念头,二来也是担心苏凡初次碰到这种场景,会不适应。
但两个人只是光走路喝酒,那也是十分奇怪的,于是姚冰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什么。
生活上两人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因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姚冰清更多的是把话题重心放在商业上面。
时不时的扭头望着身旁这个沉默寡言的丈夫,姚冰清有时候感到一阵可笑,她这个在众人面前一向冰冷面孔示人的总裁,在他面前,倒显得话多起来。
可能,也只有在他面前,才能说些心里话了。
对方沉默,她才更好开口。
你听,我说这样挺好。
姚冰清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心里遥想着,接下来的日子,也未必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了。
见苏凡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姚冰清抿了一口杯中红酒,润了润鲜艳欲滴的嘴唇,又接着说道。
“你可能想象不到,姚家的经济主要来源不是建筑行业,也不是服装行业,也不是那几家好死不活的酒吧,而是握在老爷子手里很久,一直不愿放出来的私人会所。”
见苏凡脸上浮现出微微愕然的表情,姚冰清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就好像和尚给基督教信徒讲佛学,终于打动了对方的那一般得意。
毫不掩饰的抿嘴一笑,落在苏凡眼里,却如初春那个冻水寒伤马的季节,破开灰蒙蒙的天空的一缕暖阳,照在人心底,暖洋洋的一片。
连带着苏凡也跟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是我想歪了。”
“不怪你,会所这两个字本来就贬义大于褒义。”姚冰清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换了个话题接着说道,“那几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产业,都被二叔,三叔紧紧握着,自然是没我的份的,只有一家还在起步阶段的香水制造公司,在我手里。”
说到这里,姚冰清的眼中绽放出两道动人心魄的光芒。
“虽说是起步阶段,但背靠大树好乘凉,依仗姚家在江北的人脉和资源,也逐渐有了起色,吸引到不少投资,公司也初成规模,在不久的将来,不对,应该是很快,在制造出那独一无二的香水出来后,我这家公司也能上市了。”
姚冰清在讲这些的时候,就好像在和邻居絮絮叨叨她小孩子的成长经历,话语中满是透露着骄傲和自豪。
也只有苏凡能真正理解,从无到有的这个过程,对于一个从豪门走出来的女性,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他内心忽然有一丝触动,连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一些东西正在悄悄破土而出。
眼前这个女人太过坚强,坚强的让他都有些不忍。
“感觉辛苦吗?”苏凡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