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服装厂干过一个寒假,”许随说,“缝一颗给一毛钱。”
“哦……”太久没听过这个计量单位,桑澜皱起眉反应了会儿:“那你缝十个才能赚到一块钱啊。”
“你这样特别像许萌——”意识到什么,许随的笑容慢慢消失:“你今年多大?”
苹果把桑澜的侧脸撑起来鼓包,他把果核投进垃圾桶:“过年算虚岁的话是二十。”
“……”
#弗兰德斯禽兽
缝好扣子,桑澜用针尖挑断纽扣里面的绝缘丝,摄像头随即开始工作。
“倒计时一个小时。”
船上的人听说他要出去逛逛,以保护的名义派了个棕色皮肤的大块头跟着,许随没有反对,他确实需要一个本地人来充当他接触贫民窟的“线人”。
出了船舱,他终于有机会看到这个杂乱又忙碌的港口,这里有上百个贫民窟,而提克斯是最靠进海域的一个。
有关于提克斯贫民窟是毒品交易网中心之一的传言很多,但从来没有切实的资料能够证实这个说法,许随在之前看过关于这里的调查报道,写的都是“传言夸大了这里的危险程度,事实上这于烟与否里只是个普通贫民窟。”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记者,现在他的身份是买家。
倒计时55分钟。
许随从外套口袋里找到旧口罩戴上,以此来隔绝这里的人对这张过于抢眼的东亚面孔的注视。
连接港口的公路和公共市集区有来来往往的警队持枪巡逻,大块头和几个骑摩托的人打了招呼,他们顺利通过几个路障,从弯弯绕绕的提克斯外围居民区进入了中心街区。
许随有意无意在卡口放缓脚步,以便于记录这些路障在提克斯贫民窟的具体位置。
他欣赏起满墙的涂鸦,指着其中一个体育明星问:“这里的人也很喜欢偶像崇拜?”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里的风土人情和运作方式,大块头只说这里是客运码头,酿酒和售卖海鲜是当地人的主要经济来源,当然,他们还会做赏金猎人来赚外快。
“什么是赏金猎人?”
“抓住那些试图逃跑的人并换取报酬。”
从哪里逃跑?为什么逃跑?许随很想这么追问,但说完这话的大块头自觉失语,脸色开始烦躁警惕。
许随意识到追问下去不仅不会有意义,还会引起怀疑,便遗憾地岔开了这个话题:“确实不该逃跑,都想着离开贫民窟捞钱,剩下的苦力活谁来做。”
市区逛到现在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好像真的和那些报道上说的一样,很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