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福禄笑笑:“你今日与咱家说的话,咱家都记得了,也听进去了。”
“天色不早了,咱家还要回宫里给陛下侍候晚饭,就不多聊了。”
秦洛杉反应过来,连忙行礼:“恭送公公。”
黄福禄那柔软带着薄茧的老手,极其用分寸得托起秦洛杉的手边:“快请起吧,咱家不过一个阉人,哪里值得你如此大礼,就送到这吧,记得我走后你再出去。”
黄福禄走后,秦洛杉足足在房间里呆了两个多时辰,直到京城彻底笼罩在暮色中,只剩天边最后一点点紫色的霞光。
她心中的激动之情依旧没有平息,反而如同城郊的春风吹皱春水那般,一圈圈荡起涟漪。
太好了,自己真的成功了。
一切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在房间里走了十几个来回,才勉强定下心神,立刻给冯神武写了封信,说明情况,并且派人隐秘送到冯神武手中。
打点好一切后,就在她准备出门回府时,外面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雨夹雪。
街上的温度越发低,连初绽的桃花都被雨雪掩埋,又冻成晶莹的冰壳。
但没有行人愿意欣赏这些美景,大家都裹着薄薄的衣服,拼命往家里赶。
尽管家里也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
秦洛杉在马车上时,看到好几个人赤身裸体的在风雪中奔跑打滚,喊着叫着哭喊着,一副失心疯了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秦洛杉纳闷。
徐韧:“哦,小姐你不晓得?今日会试放榜,这些人估计是落榜了,每年放榜这皇城底下不都要有这么一出吗,可好玩了。”
放榜了?
秦洛杉想到秦川,立刻叫停车夫,她盯着春季的倒春寒仔仔细细将那大榜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样小姐?”徐韧在一旁冻得直打哆嗦。
“没有大哥,大哥落榜了。”
秦洛杉咳嗽两声,心里却平静——她早想到,事情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会试之难,有五十老明经,三十少进士之称。
秦川若真的是能一次就中的天才,就不会被秦忠秦川放弃那么多年不闻不问了。
“你快回马车上,胳膊还没好,就乱跑。”
秦洛杉瞪了眼徐韧。
当时她去暗楼看菀铃,菀铃受不住招供那天,徐韧一看没有危险了,说什么都要和自己走。
还强撑着拿胳膊喝了杯凉茶,以此证明自己好得不得了。
秦洛杉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回来了,好在演武场那天有猫玖,徐韧没动手,不然那条胳膊真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