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明耀的将星,即便死,也该战死疆场,而不是无谓死于这些权谋斗争……
那么,她替他去撞南墙便是!
若是撞开了,正义得伸,自然好。
若是撞不开……
便当用条命,还了上辈子欠他的债……
容钰反反复复看了十余遍喂马图,牢牢记住后,擦起火石点燃画纸。
火光把画纸边缘的两行字映亮:
入秋天凉,记得添衣。
今夜桐城的月色很好。
容钰出了一会儿神。
待她回过神来,画纸已悉数化作灰烬。
她想,他到底年少……
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思对她说这些少年情话……
她也曾经,字斟句酌地写过这样的情话,小心翼翼地送出去……
把自己的真心捧出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忘记了当年的悸动。
后来,她看过许多折曲折迂回的情爱传奇,听过许多婉转悠扬、含蓄雅致的唱词……
再动人的故事,再动听的唱词,也难以触动她深潭古井般的心。
可是,她今天被触动了。
今夜桐城的月色很好。
其实是一句很寻常的话。
可她看着,觉得安心又笃定。
就像一池水,等来微风,吹起涟漪……
就像一具落满浮尘的琴,等来那个人,再次拨动琴弦……
她想,虽然她内心有些沧桑……
虽然邵北城阳寿无多……
可是,枯木尚且能逢春,何况她如今的的确确是个小姑娘……
无论是逢场作戏,还是一世深情……
又有什么区别?
她这辈子,只会这样对邵北城一个人。
容钰想了想,铺开花笺,缓缓写下从前极喜欢的几句唱词:
曾借轩窗明月光,对镜描眉画红妆。
丹唇朱映,海棠交融脂粉香。
忽见粉蝶潜入窗,回望罗床唤君郎。
最后,她写下:
吾家有女初长成,折来红豆盼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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