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他仍能装得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说“别闹!”最后还是不堪折磨地被桑无焉拉下水,开始反抗,脸上僵硬的表情再也不见。余小璐在前面开车,会心地微笑。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在他的世界里那么不同。
她就是苏念衾那黯然无光的生命里的开心果。
闹到一半,桑无焉突然停手,好像在沉思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苏念衾摸到桑无焉额头都笑出汗来。为什么吹着空调还这么爱流汗?到了酷暑可怎么办,他想。
“宣传画上的图。”
“嗯?”
“那家牛肉看起来真的很有食欲。”
到家,苏念衾将手机交还给桑无焉。
“你妈妈来过电话。”
桑无焉紧张:“她说什么了?”
“过问你答辩的情况。”
“就这些?”
“还要有什么?”苏念衾故意反问。
“没什么。”桑无焉放心。
她语气与心境的一紧一缩,全然没有逃过苏念衾的耳朵。
过了几天。
“无焉,”苏念衾忍不住问,“你有没有事情要告诉我?”
“没有吧。”
桑无焉觉得奇怪,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坦白:“你那宝贝钢琴,我昨天弹得不耐烦,就狠狠踹了它一脚。这你也能猜到?”
苏念衾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但眼睛却颓然无光。
“还有!”桑无焉突然想起什么。
“还有?”
“送给你。”桑无焉摸了一个MP3出来。
“这个MP3本来就是我买的。”苏念衾说。
这借花献佛献到自己家来了……
“不是,”桑无焉揉了揉鼻尖,“里面录的有送给你的东西。”然后嘿嘿一笑。
转眼便是六月底,桑无焉毕业的日子。
授学位那天,两人走在学校,苏念衾引得过往女生频频侧目。
她从余小璐那里了解到,苏念衾一到人多的地方其实会紧张,因为人太多、光影太弥漫、气味太浓烈,他会因此混乱、不知所措。所以她一直一步不离地挽着他的臂膀。就算没有盲杖,他也能做得很好了。
她带他看这所她待过四年的学堂。
荷塘前,桑无焉说:“这是我和程茵最喜欢的地方。”
“程茵呢?我很想认识她。”
“不知道,你来之前都还在。”
后来遇见一群同学,大家寒暄了几句,询问各自去向。
李露露对桑无焉叹息:“你妈给你找那个工作真不错,还是国重呢。现在中学对心理教育特别重视。怎么就无故放弃呢?”
桑无焉不想谈这个话题,笑了笑:“我想闯闯再定,而且不太舍得现在在电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