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个时辰,我翻土。”蹙着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停瞄着她的肩胛处受伤的地方,神‘色’似有不安,“可是草儿,你这般出‘门’去,要是再遇到坏人杀你怎么办?我不想你死……”
这些日子夏初七没少听各种安慰的话,但这一句“我不想你死”,还是让她鼻子泛酸,说不出来的难过。但她的难过只能在心里,不能表现在脸上。抿着‘唇’笑了笑,她伸手捏了捏傻子的手。
“傻瓜,我不会死的。你赶紧去院子准备吧?一个时辰后,我会差人来唤你的。”
轻“哦”一声,傻子还是不放心。
“可是你的伤……”
夏初七见他如此,摇了摇头,又道,“我没事的,不过你得记好啊,去了泽秋院,若是有人拦你,你不必理会他,你是大晏的皇长孙,谁拦你都不好使,懂不懂?”
“哦,懂,他们不敢惹我。”
“对。你告诉皇太孙,若是错过时辰,清明‘花’可就种不活了。”
“哦,我明白了。”
“你去吧,我等下让人把种子拿来。”
“哦那好吧,那我去了,你最好快点回来,免得我找人叫你,我不喜去泽秋院……”
“呵,知道了。”
傻子心智不高,但是喜欢为她做事,高兴起来,更是说走就走,也不与她打招呼,出去领了一直‘侍’立在‘门’口的小太监程子,就兴高采烈的去了。
晴岚扶了她起来,为她披了件刺绣斗篷,面有忧‘色’,“这样大的事,他去做会不会不妥?我们可以让别人去通知皇太孙。”
夏初七看着她,轻轻一笑,“你以为泽秋院……旁人进得去吗?”
晴岚微微一愕,“你是说?”
“若真是夏问秋想害我,一定不会轻易让人闯进去见到赵绵泽。傻子的身份特殊,不仅皇帝宠他,就连赵绵泽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而且,他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谁劝他都不好使。”
“那你何不干脆,直接带皇长孙去柔仪殿?”
“那样成何体统?”夏初七笑了笑,挽了晴岚的手,往外走,“再说了,我正愁找不到机会,让这天家最尊贵的祖孙俩扛上呢?若不心生芥蒂,如何各个击破?”
“哎!”
晴岚看着她,重重一叹。
“七小姐,兴许只是你过虑了。贡妃是爷的母妃,找你去未必有什么坏事,或许只是叙一叙,说说爷的事,也未可知?”
“如此当然更好。我也不愿与她撕破脸。”
可她不能赌,不能心存侥幸。
在这四面楚歌的皇城里,她必须一边走,一边算。
……
……
柔仪殿是她第一次来。
入得殿‘门’的时候,嗅着微风里夹杂着的兰桂香气,她稍稍有些紧张。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不为旁的,只因那人是赵十九的亲娘,是她肚子里小十九的亲‘奶’‘奶’。
下了肩辇,晴岚来扶她。
“小心些。”
她轻“嗯”一声,微微低头走路。
可没几步,视线里,便出现了一幅流云般的裙裾。
“七小姐来了。”
出声的人,柔和端庄,极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