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是刘大人?”这人哪敢惹刘宝恩,忙跪下来,向他连连叩头,“求刘大人饶恕小人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宝恩点头,傲然说道:“你先起来,向这位姑娘赔礼。如果她肯饶过你,算你运气好,不然就陪我去见你父亲吧!”
这人忙恭恭敬敬地向碧裙姑娘连连施礼:“这位姐姐,求您大人大量,饶过我这次吧。”
那女子道:“你平日虽做了许多坏事,不过听人说你在治水时也捐了不少银子,并非恶贯满盈之人。我可以饶过你,只是以后不许再作恶!”
“是……我再也不做坏事了……以后一定做个正人君子,多为百姓做好事!”
“那就好。”碧裙女子对刘宝恩道,“恩公,我看就饶他这一次,如他不知改悔,又行恶事,您再处置他也不迟。”
刘宝恩点头:“既是这位姑娘饶过你了,你还不快快离开?”
“是,小人这就走。”他说完连忙向府中跑去,哪里还管这些同来之人。
余下几人见来者是洛阳公,也都跪倒在地,向刘宝恩求饶。刘宝恩不愿看到他们这副嘴脸,一挥手让他们都走了。
碧裙女子见这些人走了,忙给刘宝恩深施一礼:“小女子多谢恩公,如果没有恩公,小女子日后只怕再没脸见人了……”
刘宝恩忙搀住她道:“姑娘,我既是本地官员,百姓有事,怎能见之不理,姑娘无须如此客气。”
碧裙女子一笑,说道:“恩公,小女子身无长物,唯有琴艺还拿得出手。
不知可否为大人抚琴一曲,以此略表寸心?”
刘宝恩微微点头:“那就有劳姑娘了,我愿洗耳恭听。”
碧裙女子在石桌前坐好,纤纤玉指在古琴上轻轻一扫,流水般的音韵就踏波而来,直抵刘宝恩的灵魂。她的琴音时而如三月融雪,潺潺流过心田,时而清新明快,让人远离凡尘,后又变得像荡漾的春风,轻轻吹开了枝头朵朵梨花,散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刘宝恩听得不觉有些痴了。
许久,一曲抚罢,刘宝恩才回过神来。刘宝恩不解地问道:“姑娘,你弹的莫非是《梨花雪》?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碧裙女子听刘宝恩竟能叫出自己方才所奏之曲,颇感意外:“这首曲子是小女子所作,只为一人弹过,恩公怎会识得?”
刘宝恩吃了一惊:“姑娘,莫非你是妙烟?出生在离此地不远的林家村,父亲便是前朝的林大人?”
碧裙女子又是一愣:“恩公,您怎么知道这些?”
“妙烟,我是三郎啊!我可算找到你了!”刘宝恩神情无比激动,眼中竟涌出了泪花。
林妙烟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是三郎,我的未婚夫?这怎么可能,莫非我在做梦?”
刘宝恩拉住了林妙烟的手,温柔地说道:“妙烟,这不是梦,我真的是三郎。你不记得以前我们常在一起读书习字的画面了吗?你的名字还是我帮令尊起的呢。”
“你不是三郎,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又做梦了。”林妙烟挣脱了刘宝恩的手,神情十分复杂。
刘宝恩从怀里取出了半块玉佩:“妙烟你看,玉佩在此,你不认识我,难道还不认识这半块玉佩吗?”
林妙烟见到玉佩,也从怀里取出了半块,两块玉佩对在一起,竟完全严丝合缝。见状她全身为之一颤,泪水流了下来。“三郎,你真的是三郎,我终于等到你了!”她哭着抱住了刘宝恩。
刘宝恩用手轻轻抚摸着她那乌黑的发丝,温柔地说道:“妙烟,我又何尝不是日日思念着你,为了有朝一日能与你重逢,我连宋朝公主都拒绝了。我本怨恨赵匡胤把我贬到此地,看来这是上苍的安排。现在好了,我们又在一起了,谁也无法拆散我们了。”
林妙烟小鸟依人,在刘宝恩怀里抽泣着:“三郎,你怎么改名叫宝恩了?
如果我知道你就是治理水患的洛阳公,我早就到府上去找你了,那样我们就不必等这么久才见到……”
刘宝恩叹息着说道:“唉,此事说来话长。你我青梅竹马,父辈又是好友,因此才为我们定下这门亲事。可你父亲先得了功名,带着你们全家离开了村子。你们才走没多久,村子就毁于战火,我父母都在这次混战中离开了人世。所以我从小就励志,要辅佐一位明主,结束乱世。可要辅佐明主,一定要先考取功名,历代皇帝对举子的姓名都格外关注,所以我只得舍弃了小名,改作‘宝恩’二字。”
林妙烟说道:“你叫三郎也好,叫宝恩也罢,只要是你就好。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你了。”
刘宝恩问道:“妙烟,我真怕再失去你,我们早些成亲吧。”
林妙烟一笑,说道:“我们的婚约早就存在了,如果你不嫌弃我,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刘宝恩点头,又问道:“妙烟,不知你父亲身体如何?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同意?”
林妙烟开口道:“三郎,我父亲积劳成疾,三年前就不幸离世了。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来吧。”
刘宝恩笑着说道:“妙烟,这水边凉,你衣衫单薄,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来日方长,我们还愁没时间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