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雨停了,城楼之上,烟霞绚丽,檐下铜铃轻摇曳,荡开重重夕色。
林溪远拿出一枚四方檀木小盒子,递给文嘉和。
“这两天,青江的事情应当处理得差不多了,听说殿下晚上会回来。”林溪远顿了顿,“把这个给他吧。”
文嘉和没动弹:“这是什么?”
“解药。”
“什么解药?”
“自然是七殿下的解药。”
文嘉和看过去,只见她眉间倦色难压,眼下亦是一片青黑,想来为这解药破费心思。
他笑了一下,任由林溪远手悬在半空。
“你怎么不自己送给殿下?”
林溪远也笑了一下:“给你做人情不好吗?”
“我没有这般制药的功夫,殿下见了这解药,必得问从何处得?我又如何回答?”
“你就说是许白术给你的。”
“许白术也是你的人,绕来绕去总也避不过。”文嘉和把解药推回去,“殿下方失去了兄长,又连日劳累,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这是个机会。”
文嘉和想,当初让七皇子扮作书童入文府,确是个好主意,只是没想到,他对林溪远动了心。
虽说江暄性情温和,但文嘉和以前没见过他喜欢什么人,不知道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是否同样理智。
如此说来,倒成他夹在中间了。
怎么才能委婉又具体地告诉江暄,自己和林溪远其实没有夫妻之实,只是纯粹搭伙过日子?
至少不能让七殿下觉得是他从中作梗,逼着林溪远疏远他。
正思索着,林溪远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文嘉和拍拍她肩膀,“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猜,有些事情,恐怕得藉由江家人的手才能实现。”
林溪远攥紧盒子,好半晌,才点点头。
文嘉和送佛送到西,又从小厮手里拎过一个食盒塞给她:“我让厨房熬了盅老母鸡汤,你一块给七殿下送去。”
只见林溪远露出了钦佩的神情,果然,下一秒开口道:“不愧是养了满院书童的男人,真贴心。”
文嘉和瞪了她一眼:“再不去,太阳都落山了。”
“好啦,现在就去啦。”
偌大一个刺史府,林溪远不知道穿过几条回廊,终于到了江暄所在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