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看着女儿将最后一针收好,看着她拨弄火盆,看着她整理衣襟。
女儿要出门应卯了。
就在管四娘要出门的前夕,老妇人终于忍不住说:“四娘,我们在临安还有一家世交……你要是……”
她觉得女儿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
阮姐没来之前,女儿过着多幸福的日子啊,她穿着绫罗绸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她有数不清的珠宝首饰,她是最小的女儿,老母亲近五十才生下她,将她疼得如珠似宝。
而她又那样争气,写得好字,作得好诗,娴静而聪慧,与姐妹们相处得也好。
家中脾气最差的三郎都将她当女儿疼。
她会成为受夫家尊重的贵妇人,娘家的老父老母和兄弟姐妹都会为她撑腰。
而如今,这个争气的女儿却要如百姓女儿一般,自己缝补衣裳,出门应卯,挣那在以前买不到一件首饰的工钱,没了伺候的丫鬟,倘若要作诗,还得自己去准备文房四宝,自己铺纸磨墨。
去岁冬日,她甚至还生了冻疮,那一对耳朵几乎要冻烂了。
老妇人悲从中来:“女大王为何如此啊!她不是女人吗?!她的心肠怎么这样硬!”
管四娘并不作答,她其实不恨大宋的皇帝,也不恨阮姐,她是很无所谓的,只要没有战乱,没有颠沛流离,无论是靠家里还是靠自己有一口饭吃,都可以。
老妇人的爹也是武将,她和女儿不同,她是将门虎女,还央求爹娘教了她家传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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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从没有用上这刀法的时候,所以她对阮响的评价是雄主——阮响能以武立威,甚至改募兵为职业兵,收服被辽人占据的边城,她可以为阮响歌功颂德,认为她堪比唐太宗。
可只要想起女儿,她又觉得阮响是世上一等一的狠心人。
她希望阮响当皇帝,希望阮响让她家的儿郎领兵征战,让儿郎们再得一个从龙之功。
于是他们一家又会重得光辉,她的女儿可以穿最美的华服,吃最鲜的果子,可以抬高下巴,尽情挑选那些好人家的儿郎,一定会给她挑一个高大漂亮的伟丈夫当女婿。
管四娘看着老娘嚎哭出声,她只得蹲下劝慰,但怎么劝都劝不住。
最后,她只能实话实说:“娘,我不是为这个愁。”
老娘不信:“你从没过过这样的苦日子!你祖母倘若还活着,看你如今这样,心肝都要哭出来!”
管四娘愣了愣:“那……那倒也未必。”
祖母性子有些怪,万事不入心,说不准看她如今过的日子,还要夸她心性好。
“娘,县长跟我说,想让我跑一趟西夏。”管四娘搓搓手,不是很敢说了,“她说我文笔好,文章好,还会修复古籍,想让我去记录一下西夏的风土人情,写一些文章寄回来。”
老娘猛烈的咳嗽起来。
管四娘连忙去拍老娘的背。
她自己也很茫然:“娘,你说,写这个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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