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声吟讼着:“妍妍,待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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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巧颜一行刚出城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喊“苏姑娘”。
苏巧颜赶紧掀开车帘向后张望,几骑快马奔了过来。
是胡彪父子带着两个捕快,并不是唐予来送行,苏巧颜有些小小的失落。
苏长茁警醒的拦住马车前,没好气道:“你们不会是太岁又被人劫了,又来诬赖我妹子吧?以为我妹子好说话、好欺负咋的?”
胡镖头面色一红,讷讷解释:“不、不是,太岁已经安全献给皇廷了。我留在京城养了一阵子伤,昨日受唐少爷所托,护送你们回江北。”
竟然是受唐予所托?
苏巧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放下了帘子,拿起了唐予送给她的书册《齐民农要》看了起来。
既是有恩于胡家,又是受知府家少爷所托,胡家一路护送得小心翼翼,照顾得无微不至,让苏长茁都不好意思给人家摆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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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九月下旬的一个中午,苏巧颜回到了久违的江北府。
苏巧颜刚收拾好东西,韩琻就带着韩讼来访了。
因苏胜不擅长做生意,苏家几兄弟又都不在家,苏巧颜把调料的生意基本都托付给了韩琻这个不是合伙人胜似合伙人的人。
苏巧颜刚好也急于要见他呢!
苏巧颜在会客厅里见了韩琻主仆。
一见面,韩琻就兴奋得直搓手:“小苏,你可算回来了!有好消息我都不知道跟谁庆贺去!快憋死我了!咱家江南的渠道已经打通了,食药材源源不断的送过来了,我预计了下收购量,咱家明年的调料可以同时供应江南江北、全年不断货!”
苏巧颜掩住眉眼间笑意,调侃道:“什么咱家?我家是我家,你家是你家,泾渭分明的好不好?”
韩琻的眼睛变长了,撇了撇嘴,伸出手掌心道:“既然分得这么清,那就把‘你家’建作坊的银子还给我吧!一个大子都不许少!”
苏巧颜狐疑道:“我不是给了你五百两银子吗?没够?”
韩琻笃定点头:“一千二百两银子零六百五十二文钱,减掉你给的五百两银子,还差我七百两银子零六百五十二文钱,看在咱们合作的面子上,给你抹个零头,就收七百两银子六百五十文钱吧……”
苏巧颜:“……”
苏巧颜吓得语气不由得尖锐起来:“韩琻,花那么多银子?你确定你不是重建了一栋宅子,而是只建库房?”
韩琻瑟缩的眨了下眼,外强中干的挺了挺胸脯:“小苏,你竟然不信我?天地良心!你大可以去问工匠,可以去问韩讼,爷的钱全都用于建库房上了,一个大子都没有贪!”
韩琻委屈的看向韩讼,“你说话啊,韩讼?爷建作坊,是不是一点儿私心都没有,一个大子都没贪?”
韩讼尴尬的点了点头。
不管韩琻多么起誓发愿,苏巧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一千二百两,怕是能把整座宅子买下来了,建作坊,五百两银子撑死了……
“带我去看作坊!”苏巧颜脸色铁青。
苏巧颜带着元宝,韩琻带着韩讼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一路上,苏巧颜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睛死盯着韩琻。
元宝呢,见小姐脸色不开晴,便有样学样,用眼睛死盯着韩讼。
韩琻脸色厚惯了,任凭苏巧颜瞪成了斗鸡眼,就是岿然不动、面色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