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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借口桶里的水凉了,让他停下,却想起药浴前,为了保证萧妄能不受干涉地浸满这一个时辰,浸药的浴桶专门寻人进行过特殊处理——特特在底下隔出一层,以石灰泥瓦堆砌,可供焚烧彻夜柴薪,保证浴桶里的汤药一直保温不变凉。
眼下药汤还和刚入浴时一样温暖适宜,她自己却快不行了。
这还没进去呢,就已经闹成这样,真要动真格的……
沈盈缺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
萧妄被她的模样逗笑,抬手轻轻揉开她皱成麻花的眉头,柔声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阿珩没去军中历练过,应当不知,军情紧急之时,夙夜鏖战乃是常事。我曾涉水伏击敌军,连战三日夜,也曾接连攻城两天三夜。今夜是鸳鸯暖水,还有阿珩在怀,哪怕闹上一整夜,也是无妨。”
“一整夜?!”沈盈缺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嘤嘤着就要哭出来,“我不玩了,再也不玩了!周时予个混蛋,事先也不说清楚,早知道就是这样,我打死也不会同意,就让你独个儿在榻上烧死算了!”
萧妄哼了声,不悦道:“我若真因为你见死不救烧死了,定夜夜入你梦中喊冤,保准你下半辈子都别想再睡踏实。”
沈盈缺瞪目,“你要敢来入梦,我就敢请人到你坟头跳大神,让你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眠。”
萧妄哈哈一笑,低头蹭着她柔软的脸颊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哪有什么鬼不鬼的,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再有什么入梦,也不会有什么九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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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他似想起什么,眼里露出些许感伤,刺得人心尖发痛,声音也控制不住微微发抖,像是真经历过这样求告无门的痛苦,人不由越发抱紧她,将脸埋入她颈窝,深深汲取她颈侧的温暖馨香。
沈盈缺被他抱得喘不过来气,努力扭身挣了挣,轻声叹了口气:“其实若只是浸药,换成别人也是可以的。”
萧妄一怔,抬起眼茫然地看她。
沈盈缺抿了抿唇,偏头错开视线,“说不定你找别人过来,效果会更好。你不用顾忌那许多,也不用一直强忍,说不定还能更加享受……”
萧妄拧眉,伸手将她的脸掰回来,“你是想让我随意找个人发泄了,然后将她抬成妾室,以后药浴都不用愁?沈盈缺,本王应该还不至于这么无耻。”
沈盈缺闭着眼不理他。
萧妄直觉腹下的火没消完,又要往天灵盖上冲,咬咬牙,他几乎气笑,捏着她下巴欺近道:“你是在吃味,我从前也用了这法子缓解体内的异毒?”
沈盈缺磨了磨后槽牙,哼声不去睬他。
萧妄被她这明明吃味却打死不认的模样取悦到,欢喜又无奈地道:“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连这点起码的信任也没有。”
沈盈缺冷哼,“信任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不是由别人施舍的。”
瞧他刚刚那褪裳挑逗起伏戏御的熟练模样,见她紧张得身体绷成一张满拉的弓,还知道怎么以唇安抚,简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说他跟自己一样还是个没经历过事的青枣,谁信?
早知他一直有伴,自己还何必献身,让周时予把那人叫来便是,也省得她这番辛苦。
谁说她也知道,凭时下女子的地位,想让一个男人一辈子只守着一个,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寻常富庶人家尚且有个三妻四妾,更何况他这么个位高权重的亲王?
或早或晚都是要经历这些的,她在矫情个什么?别忘了,他可是很早之前就曾告诉过她,他心里还一直藏着一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酸,越想越生气,沈盈缺吸吸鼻子,推开他,撑着桶壁要出来。
谁知人还没站起来,就被萧妄环着腰肢,一把扯回来,“是你说要当我的药,帮我解毒的,怎么药还没浸完,就先耍赖要走了?有你这么出尔反尔的人吗?!”
“你起开!起开!”沈盈缺愤然推他,“这药只要浸一个时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连明天的份都泡回来了!王爷还强留我做什么?再说了,王爷又不止我一味药,真要还没浸够,大可那其他几味一并叫来,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把你伺候个舒舒坦坦!”
因着肚里的火气,她下的力气格外大,有几下还在萧妄耳根挠出了血丝。
萧妄又疼又憋火,想反击,又怕伤着人,只能生生受着,等她抓挠得没了力气,才将人反剪住双手,压到桶壁上,无奈道:“闹够了没有?我若真用了其他的药,月月助我舒缓,何至于现在异毒积聚并发,昏迷不醒?”
沈盈缺冷哼,“谁知道是不是你虚火过旺,月月排解都还不足,须得日日‘服药’,夜夜纾解,才能勉强保全性命。这几月因着我耽误了药效,真是委屈王爷了。”
萧妄直要被她气死,磨着槽牙恨声道:“我若真严重到夜夜都要‘服药’,阿珩觉得自己还能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吗?我有意放过你,你倒还不领情,若真有那‘早知如此’,也该是我料到会有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一天,早早就把你先收入帐下,夜夜索欢,何苦还要像现在这般苦苦忍耐,人都快死了,还要被这般误解?”
沈盈缺整张脸烫得可以烤地瓜,一面伸手堵他的嘴,一面气恼道:“别说了!”
萧妄却不肯如她的愿,握住她的手,在掌心绵长落下一吻,“这药浴的方子,我这次是第一回用,要不是你让周时予拿出来,我都快忘记有这么一档事,哪还有什么其他‘药’?况且就算有,也无济于事,毕竟我只在阿珩面前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