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守拙低下头,露出一个极淡的幸灾乐祸的笑。
夷则咳嗽一声道:“这话孤的确说过。但孤这次出门得急,并未将此玉带在身上,你换个东西验,这把剑如何?它陪孤南征北战多年,可谓形影不离,有它在,应当也能证明孤的身份。”边说边去解腰上的佩剑。
然秦盘却坚持道:“不可。佩剑可替,那枚玉却是独一无二。且那是淑妃娘娘留给殿下的唯一遗物,殿下一向不离身。还望殿下速速拿出此玉,供属下查验。”
说着,又弯腰行了个更大的礼,恭敬非常,声音却明显变得冷淡。
他身后的两位偏将也攥紧手里的长枪,牢牢盯着他们三人,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
夷则握紧腰间的佩剑,咬牙道:“放肆!”
却也没办法让他们退下。
守拙无声“哼”了下,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
沈盈缺瞪他一眼,稍稍上前一步,撞了下他的手肘,朝他亮出一管藏在袖底的洞箫——
那是用来控制萧意卿体内七虫毒的。
眼下他正被剧毒折磨,还被槐序带去了落凤城,可谓四面楚歌,若是守拙不肯配合他们行事,她随时可以让槐序带一具尸首回来。
守拙脸色白了白,气恨地瞪了她一眼,低头不甘地调整了下脸色,笑呵呵上前行礼,“殿下莫生气,秦将军也莫执拗,这事怨奴婢。这玉的确不在殿下身上,在奴婢这儿呢。这次出门难免会发生意外,殿下怕把玉弄丢了,就让老奴收在帐子里。老奴怕殿下看不到玉,心里会不安,就又把玉揣怀里了。喏,就是这个。殿下和秦将军看看,是不是?”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镌刻有滴水观音的圆形墨玉,放在掌心,供两人查看。
沈盈缺暗暗松了口气。
夷则也松下了紧绷的双肩,见那两位偏将还盯着自己,又赶紧绷起来,学着萧意卿倨傲的模样,甩袖哼道:“如何?现在还要孤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把心剖出来给你看吗?”
“属下不敢!”
秦盘连忙告罪,塌着腰,郑重无比地从守拙手里接过墨玉,就着帐子里的油灯,上上下下仔细查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夷则忍不住出声讥讽:“怎么?这玉还能有假?”
秦盘放下玉,“不,玉的确是真的。”
“那你还不快给孤让开!”
“正因为是真玉,才更要注意!”秦盘大吼,瞪着夷则,骤然冷下脸,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扬手对身后的两个偏将吩咐道,“来人,将这三个胆敢冒充太子殿下的毛贼速速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