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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怎么靠?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点头绪。
还是槐序在巨门两侧的兽形石柱上摸摸找找,发现了其中端倪。
“这是先秦时期留下来的一道压力机关。”他道,“需两人一道握住石柱上的铜环,同时发力向外拉,直到里头的机栝有所感应,巨门才会打开。”
夷则二话不说,主动绕去另一根兽形石柱前,握住铜环站好。槐序数完“三”,兄弟俩便一块将铜环往外拉。
也不知是这机关放置太久,还是本身设计得就这般费劲,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都暴起好几条,才终于一阵“轰隆”的闷响声中,将这道巨门拉开。等最后进入大门的时候,他们都脱了力,靠着周时予和那位黑甲卫的搀扶,才能颤颤巍巍站起来。
“乖乖,这也太折磨人了,我和阿兄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好手,都能累成这样,其他人是怎么进来的?那位太行巨盗呢?”夷则气喘吁吁地问。
“也许这就是建造宝库的那位工匠的用意。”
沈盈缺推测道,“想要顺利通过这道玄铁巨门,至少要有两个人,且身手还都不能低,独来独往的窃贼根本没有机会,那位太行巨盗定也带了自己的同伙。怎奈这道压力机关实在太耗力气,他们虽成功闯入,也折损不少,再遇上几个难度差不多,甚至更高的机关,便左支右绌,疲于应对。他的同伴就此葬身在宝库之中,而那位太行巨盗虽成功脱逃,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拓跋滋的追兵追上,命丧黄泉。”
“从这个角度说,这道巨门机关设计得可谓相当精妙,虽不及甬道上那些利箭毒瘴致命,但却极是诛心。接下来的路只怕会更加凶险,咱们且得打起十二精神。”
众人齐齐咽了咽口水,愈发摆出认真的模样。
夷则斜了眼旁边的孟撄宁,阴阳怪气地哼哼:“得亏是跟咱们一块走呢,否则一个人哪到得了这个地方?就这还要把咱们当贼防,真是好心没好报。”
赢得周时予的疯狂点头,和赞赏的眨眼。
孟撄宁假装没听懂,兀自举起火折子,一寸寸审视着门后展露出来的巨大空间,眉心越蹙越紧,“这里就是宝库?瞧着不像啊……”
沈盈缺也一脸怀疑。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怎么说呢?巨门后头就是一片平整开阔的场地,占地堪比一座太极殿,除了四面跟巨门一样用玄铁打造的高挑墙壁之外,就再没有任何东西。财宝、通道、出口……甚至连灯火都没有。
六人一块绕着大铁屋走了一圈,又各自分开,到四面铁壁上寻找线索,仍旧一无所获,连四面铁壁相连处应该有的缝隙,都看不到一丝。
俨然就是一座浑然天成的铁屋。
“难不成走错路了?”夷则收回仰了半天的脑袋,边龇牙,边揉搓酸疼的后脖颈,“这里只是一个诓骗闯入者的幌子,真正的宝库其实另藏别处?”
槐序道:“不无这种可能。墓穴营造中就经常使用疑冢,来迷惑盗墓贼,从而保证真正坟茔的安全。这座铁屋,还有那张舆图,很有可能都是他们的障眼法,我们上当了。”
“不可能!舆图不会骗人的。”
孟撄宁摇头否认,“当初太行巨盗逃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确藏了几样稀世珍宝。追捕他的王府家丁都看红了眼,想趁拓跋滋不注意,偷拿一件私藏。那位太行巨盗肯定是按照舆图的指示,找到了宝库。咱们没有走错,宝库一定就在这附近。只要我们找到机关,打开正确的通道,就能成功抵达宝库,找到十二因缘莲。一定是这样的!”
她越说越激动,高高举起火折子,沿着铁壁快速奔跑起来。白嫩的脸蛋急得通红,双眼也蓄满泪光,随时都会哭出来。
这模样实在太可怜,周时予和夷则都不忍心再嘲讽她。
沈盈缺叹了口气,想上前劝她——这段时日为了找那朵十二因缘莲,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空欢喜,眼下这副情景还不算最糟,她倒不怎么难过。
却这时,孟撄宁骤然大喊:“我找到了!机关在这儿,就在这儿!”
她指着右侧铁壁和地面连接处一块凸起的、极小的圆形索纽,激动得手舞足蹈。
槐序就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瞳孔骤缩,失声大喊:“别动!”冲过去要拦人。
可孟撄宁已抬脚踢上去。
就听“轰隆隆——”一阵沉闷的巨响,他们进来的那道玄铁巨门如巨兽的嘴巴一般,向着中间缓缓合上。众人惊呼一声,拔足向当中逐渐缩窄的缝隙中狂奔而去,夷则甚至都用出了轻功,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出口,在自己伸出的指尖前面生生闭合到一块。
紧密到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看你干的好事!”夷则暴跳如雷,捏起拳头就朝孟撄宁冲去。
沈盈缺赶忙抱住他胳膊,被他拖着走出去十来步,才勉强把人摁住,“她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了,事情已经这样,你便是把她打死了,又能挽回多少?”
夷则也知道这个道理,可要他就这样白白咽下这口闷气,他也实在做不到,恶狠狠指着孟撄宁鼻尖警告道:“等出去再跟你算账!”说完,朝沈盈缺行了个礼,转身去找出去的办法。
周时予和那位黑甲卫心中也是一团火,碍于沈盈缺在这,不好发作,各自狠狠地剜了孟撄宁一眼,随夷则一块想法子去。
孟撄宁失魂落魄地瘫坐在玄铁打造的冰冷地面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火折子从手里滑脱,险些把裙裾点着,她也顾不上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