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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这一点,背后没有京城的靠山,只凭满丕正蓝旗佐领的身份,绝对做不到。
正蓝旗旗主,是安郡王华玘,八福晋郭络罗氏的表兄,与胤禩关系最为密切的姻亲。
若说没有廉亲王府的插手,傻子都不信。
可胤禛给了粘杆处好几日的时间,不管是涿州水患的真相,还是满丕和廉亲王府、郭络罗氏的往来,一星半点的证据都没查到。
这才是最让胤禛下气又烦躁的。
他不得不承认,老爷子做了几十年帝王,有些事确实比他思虑周全。
这个憋屈,他不得不受,很多事,他也不该那么急,否则只会跟现在一样,要用更多时间解决问题。
先前在民间名声渐好,朝中大臣们也都不得不低头的意气风发,像是个短暂的梦,叫这一场水患劈头盖脸砸出了清醒。
身为皇帝,也不是无所不能,反倒比做郡王时多了更多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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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胤禛气势冷然从正大光明殿回来,就一直在御案前忙,没再发脾气,只是脸上始终不见晴色。
苏培盛心里着急,怕主子把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身子又虚弱,还受着伤,会憋坏了自己。
耿舒宁刚递过话头来打听,苏培盛思忖了一瞬,就挑挑拣拣把能说的都说了。
有些话主子不说,苏培盛却想叫耿舒宁知道。
“万岁爷让太上皇知道玲珑炭的来历,是怕自己不在京城,一旦有人往死里算计您,总得有人能护着您。”
“打从龙抬头后那场大雪过后,万岁爷就再没幸过任何人,先前……有些话不该奴才来说,总之,您可万别看低了主子爷。”
“好些时候,万岁爷不愿意说自个儿做了些什么,却从来不会委屈了身边人。”他压低了声儿。
“这会子主子不叫您出宫,也是怕有人会钻空子拿您下手,总得肃清身侧这起子小人,才好放心叫您出去。”
“奴才只求您看在主子真心的份儿上,也心疼心疼主子爷,别……”总气他。
耿舒宁听得有些怔忡,渐渐走神。
她不知道,胤禛非要留下她的背后还有这么多思考。
不过,她也不算意外。
她上辈子粉四大爷,就是因为许多历史学家都分析,他这人做得多说得少,还格外护犊子。
这也是她敢拿本事,在胤禛面前换前程的底气。
要换成康熙……她大概只敢走后宫风云路。
她沉默思考了大半天时间,莫名的纠结和些许微醺似的高兴,叫她思绪百转千回。
到了晚膳时候,耿舒宁终于下定决心,收起了本来打算哄人的酒精和消毒精油方。
也许她可以更信任胤禛一些,情报组织这条线,跟他一起完成,也能更安全迅速。
用完了晚膳,胤禛抬头看她,面色比白日里和缓不少。
“你们先下去,舒宁留下,朕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