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旧炙热,烘烤着古滇大地。
田埂上,泥土散发出微微的热气,混杂着成熟稻谷的香甜,本应是丰收喜悦的场景,却因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而显得凝滞。
褒娜站在田边,看着面前这个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农,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公良老农,他曾是新技术最早的受益者之一,如今却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抗拒。
“公良老伯,您看,这新稻种的长势多好。”褒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如果都用上新技术,咱们的收成肯定还能再翻一番。”
公良老农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姑娘,你带来的东西确实好,可……可谁知道是不是走了狗屎运?万一明年不灵了,这可是一年的口粮啊。”他固执地摆摆手,粗糙的指尖捻着一根稻穗,仿佛在感受它是否真的比往常更饱满。
褒娜的心沉了一下,她知道传统观念的根深蒂固,但此刻她必须让老农明白新技术的科学性。
“公良老伯,这可不是什么运气,种子是经过挑选的,施的肥料也是科学配比的,有它的道理在。”她耐心解释着,周围的农民也慢慢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场争论,议论声此起彼伏。
“什么道理不道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能有错?”段干种子商人抱着胳膊,一脸不屑地插话道,精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他一直对褒娜的新技术心存芥蒂,认为这动摇了他种子生意的根基。
拓跋农研学者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迂腐地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老祖宗的经验,才是真理。”他自诩为传统农业的扞卫者,对新技术嗤之以鼻。
公良老农似乎找到了支持,腰杆挺得更直了,“是啊,姑娘,我们还是种自己的稻谷,踏实。”
“可这样,大家只会一直温饱,不能更富足的啊。”褒娜试图说服
“温饱就够了,谁想那么多?”百里肥料工匠,这个一直默默无闻、埋头苦干的老实人,低声嘟囔了一句。
褒娜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那你们希望一直这样?每年都为了收成提心吊胆?”她转头看向周围的农人,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
争吵声越来越大,各种观点交织在一起,空气中的紧张感也达到了顶点。
公良老农紧紧攥着拳头,仿佛随时都要动手一般。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我觉得,褒娜说的有道理……”
东郭年轻农夫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声音清亮而有力,“我家的地,今年就用了褒娜姑娘带来的新稻种和肥料!收成比往年多了一半!不信你们问问!”他挺直了胸膛,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个和东郭家相熟的农户纷纷点头,证实了他的说法。
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农民们,眼中开始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期待和向往。
公良老农的脸色变了又变,攥紧的拳头也微微松开。
他看着东郭年轻农夫,又看了看田里长势喜人的稻穗,心中开始动摇。
褒娜见状,知道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