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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潆虽知道今日陈宝绪做出的丑事等公公回府后定不会轻饶了他。可闻着窦氏这会儿了还舍不得陈宝绪受皮肉之苦,她顿时一阵脑仁疼。
陈宝绪做出这样荒唐之事,上一世已经是给信国公府添了一条罪名,这一世,虽是勉强遮掩了下去,可他难道就不该受责罚吗?
闯出这样的祸事,窦氏却急着让大儿子还有自己这个儿媳过去帮忙求情,顾潆真的不明白,窦氏怎就这样拎不清。
和顾潆一样,陈砚青闻着丫鬟的话,顿时脸色又一阵阴沉,只听他冷冷道:“父亲既是要责罚三弟,我这个兄长,哪有拦着的道理。你回去告诉母亲,若她真心为三弟好,便让三弟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悔过。她若这样事事都护着三弟,三弟何时会真正长大。”
陈砚青这话多少有些不客气,也因着他确实是有些动怒,他甩下这句话,就进了内室。
被唐嬷嬷指来传话的丫鬟见着世子爷这般,自然也不敢求世子爷,可她还得回去复命呢,想到若国公夫人知晓世子爷是这样的态度,国公夫人许会迁怒到自己身上,想了想,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顾潆面前,哀求道:“世子夫人,您帮奴婢劝劝世子爷吧。国公爷在气头上,若三少爷真落下了什么伤,国公夫人许会恼了世子爷的。”
说完这话,这丫鬟便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可顾潆哪里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她这哪里是再说窦氏会恼了陈砚青这个儿子,她这明明是在暗示自己,窦氏未免会觉着自己这个当儿媳的冷眼旁观,不知道劝着世子爷,或许会因着这事愈发伤了婆媳关系。
瞧着眼前这个丫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却敢拿这话来威胁自己,顾潆几乎要被气笑了。
可没等她发火,陈砚青却不知何时从内室走了出来,显然他也听到了这丫鬟威胁顾潆的话,只听他冷冷下令道:“你这贱婢,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世子夫人说话的,来人,把这贱婢拉下去,这样的奴婢也无需在府里侍奉了,发卖出去就是。”
这话一出,这丫鬟登时吓坏了。
可陈砚青根本没给她求饶的机会,很快便有人进来拖了这丫鬟出去。
若是上一世,依着顾潆的性子多少会替这丫鬟求饶的。
可此刻的她,却没有开口。
这丫鬟连窦氏屋里的二等丫鬟都算不上,顶多是一个往各院传话的丫鬟,却敢这样目中无人,这样和自己说话,可见是个没规矩的。
陈砚青借此发卖她出府,不过是借此让窦氏知晓,自己院里的人也该好好管束管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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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顾潆怎会拦着。
窦氏生生看着小儿子受了三十杖责,人几乎已经要哭死过去。
可她这样闹腾,非但没有让小儿子免了罚,却愈发惹了信国公动怒,待陈宝绪受罚完之后,信国公就拂袖而去了。
唐嬷嬷忙差人拿了担架,抬了陈宝绪往屋里去。
窦氏急急想要跟着去,却被陈宝茹给拦住了,只听陈宝茹不赞同道:“娘亲,父亲都发那样大的火了,您可不好再继续这样宠着三弟的。您越是这样关心三弟,父亲只会越发觉得是您把三弟娇惯坏了,才做出这样的丑事来。”
窦氏方才哭着替小儿子求情,因着情绪激动,她感觉指尖都麻了。这会儿,听着女儿的劝说,她到底是没有急急跟了去,可她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儿子,眼眶红红道:“你父亲也是,你三弟从小到大可是一指头的责罚也没有受过的。他怎能这样责罚你三弟。你三弟又不和你二哥一样,成日在军营历练,这些年跟他出征在外,受过不少伤,他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责罚。”
唐嬷嬷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眉头微蹙,提醒她道:“夫人,您这说的什么话。世子爷和三少爷同样是您肚子里出来的,您这些年口口声声说当年没有把世子爷养在身边,愧对了他。可您方才这话,若是传到世子爷耳中,可是容易引起误会的。三少爷受了责罚,是因着他闯了大祸。您怎好说三少爷没有世子爷骨头硬,受不得这些皮肉之苦。”
陈宝茹也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失言,可她却并不觉着母亲有错。
这些年来,别人不知道,她确是知道的。母亲比起二哥这个大儿子,自然是更疼三弟的。
所以,她并没有接了唐嬷嬷的话,说窦氏说错了这话,反倒是添油加醋道:“唐嬷嬷,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世家大族哪家不是偏疼幼子的,哪怕是寻常百姓家,不也如此。所以娘亲哪里就说错了。这些年二哥养在祖母身边,二哥和母亲的母子情分本就淡薄。所以娘亲偏疼三弟一些,不也是人之常情。”
“何况,你这般要求母亲事事顾忌二哥的心思。可二哥呢?他难道就顾忌母亲吗?方才嬷嬷明明已经差人往二哥那边传话了,可二哥却没有露面。他可是兄长,他若过来替三弟求些情,父亲总该能听进去一些的。那样的话,三弟何须受这么重的责罚,母亲又何须差点儿哭死过去。”
陈宝茹这样的火上浇油让唐嬷嬷不由暗自摇头,对于陈宝茹这个小主子,唐嬷嬷可是愈发看不惯的。更不用说前些个儿她以为是自己怂恿夫人把她嫁给那些读书人,上来就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经此一事唐嬷嬷是半点儿都不想劝这小主子了。
她愿意怎么口无遮拦,就怎么口无遮拦吧。左右也不是她这个奴婢该关心的。
却在这时,窦氏开口了,低叱女儿道:“你这孽障,说的什么话?我哪里就偏疼你三弟了,同样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偏疼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