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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重生一世的顾潆却觉着看着这些补药便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因为上一世,她眼睁睁的看着大奶奶谢氏因着这些药而损了身子,而除却大奶奶,京城这些世家贵族,有多少女人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补药上,想着能一举得男呢。
别说顾潆上一世顺利生了一个儿子,即便她没有这样的预知,她也不会任由自己成为下一个谢氏的。因为只有重生过她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儿子并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若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那这辈子就只是一个依靠男人,从未有任何主见,仰人鼻息的可怜人。
想及此,顾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而没等她开口说什么,一旁陈砚青却冷冷看着郑嬷嬷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我想说之前说的够明白了,我和世子夫人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孩子,或者和孩子的缘分什么时候来,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无需母亲操心。可母亲表面上应着,背地里却送了这些补药来作践世子夫人,她这是做什么,是侮辱世子夫人还是侮辱我这个当儿子的!”
郑嬷嬷也知道国公夫人这么做有些欠妥了,她急着抱孙子不假,可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大婚也还未过一年,她总不能以她当年一过门就有了身孕的经历来要求世子夫人。这便是换作其他侯府国公府,也且得正室一年无所出这当婆婆的才可能有所举动的。
在她看来,国公夫人太心急了些。
而在世子爷的质问下,郑嬷嬷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连连替国公夫人解释道:“世子爷,这些补药都是顶好的药,开药的郎中曾经可是太医院当值的,宫里的贵人小主们也有吃了这些药得了皇嗣的。国公夫人这不是关心世子夫人吗。哪里会有羞辱世子夫人的意思。”
不容郑嬷嬷再解释,却听陈砚青冷冷吩咐道:“来人,把这些药都给我拿出去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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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冷冷又道:“你带话给母亲,就说我这当儿子的问问她,她同样是女子,可知道是药三分毒,大伯母这些年赏赐了多少药膳给大嫂,而大嫂身子亏损一事,这阖府多少人当做看不到。难不成,母亲是想要效仿大伯母吗?”
“我和世子夫人便是这辈子没有孩子的缘分,也无需用这些药来伤及世子夫人的身子。”
陈砚青这话可以说是丁点都不客气的,就连顾潆也吓到了。
其实,这些事情世家大族哪个当婆婆的没有做过呢?在她们看来,她们当媳妇的时候,吃过这样的苦,而她们当了婆婆,那也就有资格来把控别人的命运了。
且不说这些药吃了真的能不能有了身孕,便是逼着你一日日灌下那些苦涩的药,这就足以从身子和精神上让这些当儿媳的从此屈服在婆母面前了。
她以为,陈砚青即便讨厌窦氏这样的自作聪明,该也会稍微给窦氏留了情面,而不是这样直接就动怒。
可她也理解陈砚青何以这样,毕竟之前陈宝绪闹腾出那桩丑事时,窦氏厚此薄彼的态度,那句说小儿子不和大儿子一样,常年出征在外,受不得丁点儿的皮肉之苦,这话其实是伤到陈砚青了。
既两人没有那么多的母子情分,窦氏这会儿却送了补药过来,这手就未免伸的太长了些。
郑嬷嬷这会儿也想起那日国公夫人伤人的话了,所以也不敢再替窦氏解释,灰溜溜就离开了。
看着郑嬷嬷灰溜溜的离开,陈砚青的眼中满是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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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潆见状,上前伸手紧紧抓着他的手,道:“世子爷,没得为了这些小事生气。”
说罢,她抓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笑着又道:“我从来不担心我不能如愿有了身孕,因为我有预感,用不了多久我和世子爷便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的,真的。”
顾潆敢这样说,也不只是为了哄陈砚青开心。而是上一世,估摸着时间确实她很快就要有孩子了。只是她毕竟重生一世,所以便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一世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不是上一世那一个了。
她不可否认,因着这个念头有几日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其实心里有些难过的。可后来她想开了,不管如何,都是自己的孩子,她都会好好的教养他的。
陈砚青感受着掌心的温暖,只没忍住轻笑出声,“我也觉着潆儿的预感很准。毕竟这些日子,我也没少努力的,不是吗?”
见他这个时候突然打趣自己,顾潆不由红了脸颊。只是四目相对间,她觉着很庆幸自己能够重活一世。她没有在战战兢兢和自惭形秽中熬到灯枯油尽,而是变成了更好的人,而她和陈砚青,也成了彼此能够信任的人。
同一时间
陈宝绪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养伤,因着白氏的事情,他可以说是心灰意冷,甚至是没脸出门见人。
这日,他又想到了死去的白氏,想到了二哥看着自己时失望的目光,还有父亲对自己的责罚。他不恨任何人,他只觉着自己太糊涂,太愚蠢了,才会遭了白氏的算计。
之后他又想到了即将过门的赵筝,每每想起赵筝时,他更多的是愧疚和心虚。尤其那日赵筝往他屋里来时,眼神中丝毫不见往日里对他的崇拜和仰望,而是成了默然。
如赵筝所言,他能给她的,便是一个婚姻,一个孩子。之后两人便相敬如宾。
自己这辈子,竟要这样过了,陈宝绪不敢觉着委屈,他知道这一切都因自己所起,顿时更是满心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