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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哪怕知道顾小碗这些疑虑都对,但也只能无奈道:“小碗,人身份摆在那里,咱怕是质疑的话都说不得,不然恐惹祸上身来,人家叫种就种吧,大不了咱们自己在山下开荒吧。”
反正村里人口少,沿着山脚的那些地早就荒废了下来,如今再度去开荒,村里是允许的,只要你能挖多少,就算多少在你名下。
上次那镇子上的王全德来说过,这刚开荒的新地,头一年是不要缴税的。
他们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顾小碗有些不甘心,她才不想去种什么花,外头吃饭吃不起的多了去,也就是这些富贵人家们闲情雅致,还要赏什么花。
她看朝阿拾,“你觉得呢?”
“走一步看一步。”阿拾叹了口气,“整个村子里,没人去质疑,咱要开了口,只怕反而真惹祸来身上,现在家里粮食宽裕,不知多少人都盯着呢!”他比何荆元更知道,权力的恐怖。
他都这样说了,顾小碗只能作罢。
捧了这包花种子回家,也如同春日里给谷种催芽一般,将这菊花种子养起来。
可是看着这花种子,顾小碗越想越是不对劲,和阿拾说道:“我想着,还是不对劲呀,这宋家就算是想要提携方家,将这菊花的生意给他们,那他们就算是在凤阳城外租不到地,但也好过咱们这山遥路远的山窝窝里,到时候运送过山又跨水的,不是一笔小费用,这笔钱谁来出啊?”
阿拾想都没想,就回着,“自然是咱们自个儿出,那做生意的你以为如何发家致富的?”
顾小碗一听,一时有些恼怒起来,“你竟是早知道,那还劝咱种?”
阿拾苦笑:“那又有什么法子?全村人都种了,就咱家特殊?何况那种出来什么样子,能不能活到扦插开花都是另说的,你倒也不必着急。”
顾小碗顿时肩膀垮了下去,“我如今是越发怀念整个村子里就咱们一家的时候了。”
“人多便是这样的,不然你以为,为何总是有人想要避世隐居,为的就是避开这人群纷争。”不过阿拾想,总是会有法子的,眼下先观望一二,反正也还没真正要往地里去。
就是这些花,他怀疑只怕是买粮食的钱都赚不到呢!
但是现在全村人,几乎都对方家信任不已,全心全意热情地养着那菊花种子,一个个眼巴巴地盼着发芽。
他们一家若是跳出来说这菊花换不得钱,就算是有人相信了,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责怪顾家断他们的财路?
而退一步说,顾家若是不种的话,到时候他们没赚钱,又要怪顾家明知道不赚钱也不阻拦他们。
反正左右不是人,最终也只能无奈随波逐流,平添些活。
顾小碗越想越觉得累,最后作罢,“算了,咱静观其变。”为了以后少些麻烦,还是不管。毕竟薛定谔的猫,谁能说得准?
这时候她也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成年人世界的许多无奈。
就如同现在,很多道理她和阿拾都明白,但也没有办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