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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让她不喜。
因此并不打算与对方有多少交集。
可是这甘大娘就像是没看出顾小碗的冷淡一般,“我问了,你那个侄女,都快要二十了。这么大的年纪,还不许人家,莫不是有什么问题?不过我瞧她也是勤快的,不如你这个长辈做个主,将她许给我儿子如何?”
这话一入耳,就叫顾小碗气恼起来,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她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你放心,我都问了,她也没什么父母兄弟,这事儿你肯定能做主的,往后少了她一张嘴,你家里也轻松些不是嘛,反正嫁妆我也不要多,你这头骡子给我就行了。”甘大娘继续说着,还一副为了顾小碗好的样子。
然后留在这里搭棚子的众人忽然听得甘大娘嚎叫了一声,随后捂着脸怒骂起来:“你个小蹄子,好心做驴肝肺,竟然还敢打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而顾小碗手里拿着砍柴的小刀:“你动一个试试,你敢撕烂我的嘴我就敢砍下你的脑袋。”她面色平静,一双黑眸子则冷冷地盯着对方。
甘大娘看着她手里磨得锃亮的小刀,到底是有几分惧怕的,但是在大家面前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让一个小姑娘打了,不做点什么,哪里还有什么脸面?所以见着有人闻声赶来,立马就捂着脸痛哭起来,“世风日下,小贱人也欺负我孤儿寡母了。”
众人见着此景,虽看着顾小碗举着刀,那甘大娘痛哭流涕好不委屈的样子,好似真受了顾小碗天大的欺负。
可是这些人,一路上和顾小碗都算是有些了解的,她话虽不多,但也是好相处的。
因此众人算的对她已经有了好印象,先入为主就是那甘大娘的不是,自然也就没贸然帮腔。
甘大娘哭了一遭,见无人开口,嚎得更大声了。
顾小碗不由得有些厌烦,将眉头皱起来,“少仗着年纪大就在我这里撒泼,既想要骗我骡子又想骗走我侄女,你当我年纪小好糊弄不是?”
她听到顾小碗的话,仍旧不服气,“小贱人,我不嫌弃你那侄女年纪大你就偷着乐,不过是要你陪嫁这一头老骡子罢了,何况要不是我儿子老实,你以为谁会要你侄女?”
这话说出口后,又是一巴掌。
这下好了,两边的脸上都对称了。顾小碗那又是长年累月干活的手,即便是茧子少,但劲道是有的。
“滚,再不将这心思收起,你能不能活到城里,我可不敢保证。”顾小碗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举动有些冲动出格了,但是她也没办法,出门在外若是一味示弱,旁人只觉得你好欺负。
所以她不敢抱着那等侥幸,哪怕晓得这样,也可能引得大家的反感。
围观的众人知晓了甘大娘的儿子是傻子,自然觉得这甘大娘是有些作死。那周苗年纪是大了些,但是前些年天灾,多少人家遭难,男男女女年纪拖大了没婚配的多了去。
所以年纪大也不怕愁嫁的。
更何况别说她儿子是个傻子了,就算是正常人,上门来提亲也不是她这样的,难怪顾小碗要打她呢!
这不活该么?
因此只劝着她收了这心思,赶紧回去。
她还不死心,却听得有同行的小孩喊叫。
众人回头一瞧,竟是甘大娘的儿子要小解,因是脑子不好,便是当众解裤子,已经尿了些,就洒在他们自己的包袱上。
女人们是没眼看,顾着别开脸,又忙着捂自家孩子的眼睛,一时场面是乱糟糟的。
等安顿下来,那甘大娘已经在收拾他儿子的烂摊子了,黄娘子一脸歉意过来,“怨我,她一来就同我攀,数了几代上去,又说是老亲。我这个人你知道的,别人问,我就答,她也没单问你们,整个队伍的人都问遍了,我才没防着,哪里晓得她竟是打这个主意来着。”
她非有意,何况也不过就说了阿苗是自己的侄女,没许人家罢了。
所以倒也不怨她,又见她满脸的愧疚,便仰起头来,“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只不过黄娘子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回头叫她孩子送了些小米饼来。
等着那周苗回来,顾小碗自是将此事与她说了,末了又添了一句,“今晚别睡。”她们年轻,能熬夜,一宿没睡没关系,反正明天就要到城里了。
实在困,到了城里找一处小客栈休息也成的。
方几田得知顾小碗打人就算了,还动了刀子,生怕开罪这几个领路的,到时候不要他们同行,因此责备不已,“你从来也是个冷静性子,怎么今日这样容易动怒何况这马上也到城里了,忍一忍就是了,你不答应就不答应,何必同一个老婆子动手还动刀子?你叫其他人如何想你?”又说顾小碗起先怀疑人家,可是现在都要到城里了,也没什么问题,可见是她多想了。
红枫村就他们三人,自是守在一个火塘跟前,干粮有时候也一起吃。
他说着发现顾小碗放在那垫子边上用东西压着的小米饼,伸手要去拿来吃,顾小碗见了,并未阻挡,而是换了个位置,将别处看望这里的视线挡住,然后才压低声音开口道:“这饼子吃不得。”
方几田不解,下意识以为她不乐意给自己吃,随后便要放回去,但顾小碗却伸手拿了过来,随后扔到脚下的火塘边,拿泥巴埋了。
不但如此,她还在方几田跟周苗错愕的眼神中,将整包小米饼都给拿了过来,全都给埋进了泥巴里。
两人瞠目结舌,十分不解,“那饼子……”
“你们别多问,听我的总没错。”她虽不是大夫,可是接触药却早在阿拾跟前,哪里还能闻不出这饼子里的玄机?“一会有人问起,就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