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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两人浅浅行了一礼,也不打算多接触。
然这位金公子,对于顾小碗的毒却十分好奇,当街也掩不住他的兴致,直接问道:“昨晚听得柳兄说起这一路凶险皆是被姑娘化险为夷,在下也是好生佩服,平日里也略研究药理,对于顾姑娘那下毒之法十分好奇,不知可否……”
他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话过于逾越了些,连忙又止住,解释着:“在下绝对没有要窥探顾姑娘这药,只是心中实在好奇。”
顾小碗见他一脸真诚,看着果真是好奇,便笑道:“倒也没有什么玄机,也就是普通的药,不过是钻了那相生相克的空子罢了,公子既是懂得这药理,想来也是能自行搭配。”
说罢,微微一顿,朝那柳先生望过去,便打算与之告辞。
不想这时候那柳先生竟是直接开口道:“昨日顾姑娘的话,在下是记在了心里的,因此昨日便已经打发人去寻消息,方才正是得来了来信,叫我去那西楼。正巧顾姑娘你也一起去,没准真能寻着你的亲人。”
顾小碗听得这话,虽不知是真假,但与自家的姐姐们有关,也没有多想,“如此,便多谢柳先生。”
“是在下要谢顾姑娘的救命之恩,倘若没有顾姑娘机灵出手相救,何来此刻的柳某,所以此事不足挂齿,顾姑娘也不必总是将谢挂在嘴上。”柳先生说得极其诚恳。
见此,顾小碗自没再言谢,只与他二人一并去往那所谓的西楼。
然两人穿着短衣长裤,又从来没有那金香暖玉的温养,肤色自也是泛黄粗糙,竟是这城中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比不得。
因此跟在这金柳两人的身后,甚至是丫鬟都不像,到西楼门口的时候,不免是叫小二多盯了两眼。
最后是那金公子冲他扔了一团碎银子,才放了顾小碗和周苗一起进去。
起先见两人衣着顾小碗便知晓两人身份不凡,如今又见对一个小二的出手这般阔绰,一时也是真正感觉到了所谓的阶级。
他们上了二楼,想是因为有顾小碗周苗跟着,以免衣着粗劣的两人在这满是华贵客人的西楼引人注目,所以那柳先生十分体贴地要了一雅间。
周苗到底是有些局促不安,这种地方第一次来就算了,入目还到处都是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自打她们姑侄俩跟着金柳二人进来,就频频引入投目往来,那眼里都是明晃晃的探究和嘲讽。
顾小碗虽说也有些不自在,但旋即一想自己不偷不抢,穿的吃的都靠自己赚来的,有什么可自卑的?因此也就没有半点的紧张,面色平静得很。
这倒是叫金柳二人稍微有些诧异。
那柳先生请她坐下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坦然,并未半点的露怯。
待小二上了茶点,退去之后,柳先生与顾小碗倒了一杯茶,“顾姑娘先别着急,那人很快便来了。”
对于是否有姐姐们的消息,顾小碗的确是着急的,但又不敢抱太多的希望,毕竟这才一个晚上罢了,这柳先生便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吧?
而柳先生安慰完了她之后,便是同那金公子聊起来,还说起了家中妻儿,又催促着那金公子:“你整日这样混荡,到底是不行的,所谓先成家后立业,你当是要快快将正妻娶进门来,伯父也才能安心些。”
两人是一点不把顾小碗二人当外人,又或许在他们的眼里,顾小碗她们这般人等,今朝见明日便别离,而且顾小碗她们这等卑微到尘埃里的身份,也永远不可能触及到上流,所以这些话并未避开两人。
那金公子得了他的话,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那崔家姑娘什么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若真娶了她进门来,我的这几房姬妾,怕是一个留不得,这不是害命么?”
两人便这般闲聊着,也不知过了多会儿,雅间的门终于被敲响,一个小斯模样的小子进来见礼,随后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那柳先生,便退了出去。
柳先生拆了信,扫了一眼,随后露出喜色来,“顾姑娘,你快去寻一寻,可是在此处?”他说着,将那信递给顾小碗。
顾小碗心中大喜,激动地倏然起身,将信接了过去,只见上面写着顾宝云三个字,呼吸也急促了不少,连朝那柳先生行礼道谢:“多谢柳先生,我现在便过去,改日再道谢。”
周苗见着顾小碗神情,心中大惊,第一次对于手眼通天有了认知,再看这柳先生,也多了几分敬畏。
“顾姑娘不必着急,在下派人送你们过去,或许将人接过来也可。”柳先生也起身。
不过顾小碗拒绝了他的好意,“多谢,若真是我姐姐,回头必然登门道谢。”
也同那金公子行了礼,拉着周苗匆匆离开了。
上面的地址乃西城抱朴坊,两人从这东城过去,倒也不算是太远,但是那抱朴坊比顾小碗预计的要大很多,此处又是典型的贫民窟,人口密集,要寻到顾宝云,似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尤其是再询问了几波人后,对方都冷冷摇头,不免是叫周苗有些担心起来,“别是弄错了地方吧?”毕竟这柳先生的消息来得太快了。
顾小碗不死心,“继续问。”
见着前面有个光着膀子的黝黑少年,想来是没有到弱冠的年纪,发髻很随意地绑在脑后,像是一根狼尾一样,“劳烦小哥,与你打听一个人,可是晓得这抱朴坊里有个叫顾宝云的人?”
那小哥停下了脚步,在听到顾小碗的话后,神色闪过一丝震惊,甚至是防备,“你找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