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转过话题,“小姨您一个姑娘家,怎么晓得的?”
“阿拾说的。”顾小碗丝毫没有半点迟疑,就将阿拾拉出来挡枪,“你想想,他是学医的,治病就是治人的身体,这人的身体,还有哪个比他了解。”一面又语重心长道:“现在咱们这环境,我想你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跟着逃难吧?此前松泉那样子,你也看到了的,所以你要仔细些,别到时候怀上了,吃苦受累是小,就怕性命难保。”
她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这环境实在太造孽了,就算是顺利生产了,到时候如果真的需要逃难去别的州府,路途上有可能发生的未知危险太多。
所以再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安居乐意之前,顾小碗都不想何穗穗做娘。
何穗穗从来是没有不信她的,乖巧地点着头,“小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何况我也是见过我娘生产的,的的确确是拿命来赌。你疼惜我,不愿意我拿命去赌的心,我是明白的,你就放心好了。”
正说着,外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鞭炮他们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是指使着半大的孩子们,去四周摘了些炮仗叶来。
这叶子扔进火堆里,发出的响声,越炮仗是没有个什么两样的。
以往顾小碗也是这样用叶子充当鞭炮。
此刻她听到这声音,松开何穗穗的手站起身来,“我出去瞧一瞧,该祭祖了。”
不过何穗穗他们成婚都一切从简,这祭祖送年饭,自然也是省略了许多的。
顾小碗出来时,各家都已经准备了些,就在西边那里的石头上摆了些酒菜,各自请自家先人们来吃年饭,烧了炮仗叶,磕头作揖就作数了。
她出来就被顾四厢一把拉住,“你哪里去了?我正要找你呢,快去给咱爹娘磕个头,马上就到吉时,好叫穗穗和圣元拜堂呢!”
顾小碗忙不迭和她跑去西边,挤进了人群里,只见阿拾也给他师父空相祭了酒菜,现在正磕头呢!
而顾家的,就在空相的旁边,此刻正是郭巧巧抱着松泉在磕头。
他们磕完了顾家这边,还有自己苏家的。
又有那明淮,也是拜两边,顾家和明家。
这一道程序,说是省略从简,但这磕头作揖的,也是花了些时间。
等这一切完了,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大家都纷纷离开,回到山洞这边,姑娘们喊着去请新娘子,那头少年郎们也去邀新郎。
一并拉着牵着的,上了树屋去。
两家的长辈们连忙就位,等着新人来拜。
顾小碗本站在一旁看热闹,却叫顾四厢一把抓过,坐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
顾小碗吓得忙跳起来,“作甚呢?”
“自然是喊新人拜你呀。”顾四厢按着她的肩膀,执意要她坐下。
何荆元脸上的伤痕还在,但丝毫不影响他今日的高兴,也忙道:“是啊,该拜的,要不是你,哪里有现在的我们,还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指不定已是二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