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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他吧。”顾小碗心想,昨儿自己拿人发脾气,多是不妥当,他昨天怕也是担心坏了,难为他这样重情义,竟然是陪着自己和阿拾在这里枯坐了一日。
如此,两人起来,简单吃了些面条,顾小碗就直奔那些个还没来得及铲掉的花,拿了篮子去采花瓣。
周苗不明所以,“这能吃么?”
顾小碗摇着头,“不能,只是做胭脂水粉使得,能省了一大笔钱。昨儿那姐弟将咱俩当成他们那样的乞儿,倒是提醒了我,我们想在这城里安定下来,想扯着崔家的虎皮,但也要人信,崔家哪里会有这么这样灰头土脸的远亲?所以以后咱到底要注意些,这脸这手这头发,该上心还是上心。”
而且,这花儿一样的年纪,天天灰头土脸的,往后就算真是发迹了,怕是再来用这些胭脂水粉,也没个意思了。
周苗是姑娘家,自然是没有不爱美的,不过她看着这些花,有些不确定,“小姨真能做?”
顾小碗本来不能做的,以前只在视频里看过,但到底这些花是否有那护肤护发的功效,她也不清楚,但翻看了青谷医书后,她觉得自己既然在学医上没有天赋,但是这美容养颜,其实也是与医术息息相关的。
千金科学不得,那再一次另辟蹊径,学好了。没准自己以后就靠这个出头,毕竟天下的女人,没有不爱美的。
便是她们从前在那山里,不是看到那好看的花儿,也要剪下来戴在头上么?
只是不论要学什么,都前路艰险,她早前翻看了医书,得了个灵感,现在决定拿自己做实验。
第187章第187章
周苗看到这花园拱门两侧挂着的牌匾,想到了昨日那崔子墨的话,便问:“一会儿出去,可要去那香火铺子里?”
“去作甚?”顾小碗蹲在或从中,习惯用手,如今要学着讲究人家用剪刀剪花,她只觉得有些不顺手,几次想将剪刀丢了,但旋即想了想,还是试着改变吧。
周苗提醒着:“不给阿拾大夫供个牌位么?空相师父早不在了,他没了旁的亲人,若是咱们也不祭奠的话……”那不就是孤魂野鬼了么?
她虽知道提起此事,怕又要惹小姨伤心难过,但总归是要将这件事情给办了吧?
顾小碗剪花的手一怔,片刻后恢复了自然,声音平静地说道:“我想着,那些人想杀他,不该等到这个时候才来,也不用特意千辛万苦找一个临盆的产妇来骗他,将他绑走。”要杀人,对于那些人来说,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啊,何苦这样费劲呢?
何况,崔子墨的叔父来找人,也非是杀人。
可见这么多年来,大家都默认阿拾是个死人了。重新找他,很显然是他那个哥哥出了什么问题,所以需要有人去代替他的哥哥。
而且需要他的人很多,所以崔子墨的叔父也在找,旁人也在找,只是不知这最后花落谁家了。
但不管是谁将阿拾带走,顾小碗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去找,即便是真的找到了,也不见得能将人带出来。
或许还会将他们这些人的命都给搭上。
辛辛苦苦从那风里雨里挣扎出来,不该就这样随意拿自己的性命践踏掉了。
这一次与崔家的接触,哪怕她们只是因为崔子墨而侥幸踏入了崔家的别院,但从这小小的一方别院里,她也能看出来崔家到底是怎样的庞大实力了。而很显然,将阿拾绑走的人,势力并不比崔家小,所以她如果硬是要去,那就是蜉蝣撼大树,何苦呢?
所以顾小碗才想,她的当务之急,不是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横闯直撞找阿拾的消息,而是应该趁着现在搭上崔家这关系,做出一番事业来。
便是她一个女子,弄不来权力,但有足够的钱财也好啊。虽说这样的世道,他们都说钱财自己一个女人护不住,但如果有了足够的钱财呢?她完全可以去雇护院雇佣打手,听话的自己按月付相应的酬劳。
那不听话的,她也有自己的手段。反正青谷医书在自己手里,她不信天天看日日看,还参不透里面的门门道道。
左右她要学的不是怎样活死人肉白骨,她想要学的,不过是将毒参透三两分罢了。
她的话,让周苗那携着几分忧伤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像是才反应过来:“也对,真要杀阿拾大夫,是用不了这样麻烦的。”她欣喜地一把抓住顾小碗拿着剪刀的手,“这样说来,阿拾大夫是活着的,那太好了。”
一面又迫不及待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找他?”
她这样问出口,倒也不怨她,而是从前在那红枫村的时候,到了农闲时候,顾小碗便趁着出去采买物资的时候,打听亲人们的下落。
但是现在顾小碗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些决定的错误,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庇佑这些人的性命,安顿他们的生活,就凭着一腔热情,以为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就什么都好,太理想化了。
而且事实上,这动荡不安的世道给自己上了一课又一课,到这最后,她辛辛苦苦寻来的家人们,也最终没有和自己在一处,如果不是还有一个阿苗在,她仍旧是孑孓一人。
仿佛,就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一场。
所以摇着头,“不找了。何况,崔子墨说的对,现在最好就是当不认识他这个人。”这样不管是对自己,或是对阿拾,都是最好的。
“不找……”周苗重复着顾小碗的话,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随后就在一旁叹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