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这样,还是觉得不够,又将小炉子放在旁边。
那些个小猪逐渐有了精神,周身散发出些红润来,总算是叫人安心了几分。
小猪虽说都顺利出生了,但是因给抱了屋子里来,又沾了人气,实在害怕回头抱回猪圈去吃奶,叫那母猪认生咬它们。
因此小猪的身上,又抹了羊水,如此一来,屋子里是臭烘烘的。
但实在没法子,等着那猪圈里重新收拾好,也置放了取暖的炉子,才敢将小猪都抱回去。
小猪的身上有羊水,那母猪自也没有咬它们,一个个挨着肚子喂奶。
这时候,大家悬着的心也才踏实下来,却不想此刻已是半夜三更了。
小孩老人先睡了去,他们这些年轻的这个时候才顾得上在灶房里吃饭。
本想明日起来再收拾那满是臭味的屋子,可何穗穗几个都是爱干净的,硬是点松油灯,去溪边打水来,洗洗刷刷的,不知折腾了多久,才去睡。
如此,这一日睡得晚了,翌日也是起得晚。
顾小碗倒是天亮的时候起来一回,但主要是看猪,见着小猪都健康,没什么异样,就放了心。
又见阿拾也起来,叮嘱他看着几分,便去睡回笼觉。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刚揉着惺忪睡眼出来,何望祖的脸就放大在眼前,叫喳喳地喊着:“小姨,你终于醒了,鲁家又闹幺蛾子了。”
顾小碗才睡醒,已经把那个跟着鲁石匠回来的独眼男人忘记了,“怎么了?桂花挨打了?”
何望祖摇着头,“不是呢!她好着呢!又要做新娘子了,刚才鲁石匠挨着村子里各家请客吃酒,说新女婿上门了,要好好办一场,热热闹闹的。”
“新女婿,哪里来的?”顾小碗还一脸茫然,这会儿倒是想起了那三十样子的独眼男人,但是因这独眼男人年纪大,不夸张地说,做鲁桂花的爹都使得。
所以没往这上面想。
然后便听何望祖说:“他昨儿带回来的那个独眼龙,听说是无家无业的流浪汉,原籍北方,是他准备去县里告状的时候认识的,所以就给带了回来。也没去县里告状了,想着还不知几时能将温书生抓回来呢!有这功夫和闲钱,不如重新招一门女婿回来给生外孙子。”
顾小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问:“那,那鲁桂花愿意么?”
“她哪里不愿意?自打温书生带着孩子跑了后,她没少叫她爹训斥打骂,如今又找了新女婿来,有了新女婿,他爹肯定不会再打骂她,她高兴着呢!”何望祖回着。
这话是没啥毛病,像是鲁桂花的脑回路。但越是这样,顾小碗觉得越是可悲,一时间也是想起了自己的五姐,本想招上门女婿,反而把年纪拖大了,最好不好找婆家,将就着嫁了个鳏夫,也不知现在过得如何,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