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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又不单纯是挖坑,还要搭建个遮风挡雨的棚子,总不能那雨雪天光着屁股淋雨吧?
虽说鲁石匠去年因招婿的时候,和吴家孙家的起纷争,但是现在村子没了,就只有他们这些个人家,这两家人虽说嘴巴烦人,占人便宜的性子没改,但这一路上对自家也算是有几分照顾的。
所以他也没有拒绝,而且他虽年纪大,但原来也是有手艺本事在身上的,叫他跟着,年轻人们拿不定主意的,他也能裁决。
而何荆元也自告奋勇站起身来,“那我去将夯棒夯板还有锤子也一起打出来。”到时候就直接夯土做墙贴。
只是可惜,马爷留下的那些工具,大部份是没带回来,全都叫马虎让人付之一炬了。
现在何荆元除了找亲家东门铁匠打的一把好锯子之外,就无旁的了。
所以东门铁匠也主动开口,“亲家,你缺个什么工具,只管同我开口,只要是铁能做的,不是夸海口,我都能打出来。”
何荆元还真有需要,“你若是得空,给我打个二人抬的大锯。”说到这里,只朝顾小碗看过去,“修建树屋,咱总是离不开木头的,只凭着我手里这把锯子,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攒够木板呢,有个大锯,咱又不缺青壮年的小伙儿,一天不知道要锯多少出来呢!”
于是乎,东门铁匠连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也分了活。
所以何荆元又要了各类刨花机錾子等,而原材料,还是他们之前贡献出来打刀具的农具铁器。
只留了些用,余下的又都用来打现在所需的各种工具了。
又有人提议,那温泉水就这样全都流淌出去,洗菜洗衣裳都不方便,得先去几个人,修个池子出来才好。
不然家里的女人肯定要闹。
修池子,少不得要用到石头,那槽子里石头倒是现成的,不用专门远去。
但这又要麻烦去指点修茅房的鲁石匠过来帮忙。
他倒是乐意,反而因觉得自己被需要,那浑浊的眼里多了几分光彩,人看着也精神起来,立马就催促着大家开始动手。
这样一来,也没有了多少人。
何荆元提议着,自己和阿拾带着余下的人去这附近山里转一转,挑选建造木屋的木材。
大的他们肯定是不敢动,手里的工具也砍不动,所以就挑一些不过几十年年份的。
这般,人是分了出去,连孟先生都没有闲着,开始根据自己所学的知识,构建木屋。
但又觉得自己是纸上谈兵,便与一瘸一拐别着斧头要去山里的何荆元说:“何兄,怕要劳烦你一些,晚上你回来,你再与我看一看,我这想法是否能成。”
何荆元多少是个木工,爽快应下,“你只管去做,回头我来瞧,咱虽没也没做过,但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也是能顶用的。”
至于这余下的女人们,就由着顾小碗来安排。
她们心思都在那槽子里的温泉里,大部份不要顾小碗开口,自告奋勇过去帮忙,余下的也开始扛着锄头,在菜园子附近那里继续开垦烧荒。
这热火朝天的样子,连半大的孩子们都跟着忙活起来,半点没有了那寒冬腊月里的萧条。
顾小碗自己反而成了个闲人,但也是做些手前的轻巧活,坐在山洞门口的通道旁边的小石墩上面,手里拿着何荆元才做的棒槌,一边往明淮他们平日里割回来的干茅草捶打,一面撒些细水。
这里没有稻谷草,但绳索需求却极其大,捆这绑那的,哪里离得开?因此只能用这些干茅草了,可是直接搓绳子肯定是不牢固的,因此这样边洒细水边捶打,会让着干茅草的韧度提高些,也经久耐用。
朱招娣就真的只能躺着了,便是坐起来,上半身也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毕竟肋骨断了,老话说那伤筋断骨一百天。
她见着人人都在忙,便是荣儿也带着大小满一起挑选豆子里的杂屑,就越发着急了。
使得她那脸上满是上火后起的痘,尤其是左边的鼻翼上,呼吸都叫她觉得疼。
她拄着棍子从山洞里出来,顾小碗见了,只纳闷着:“奇了怪了去,你体火怎这样重?最近可都吃得寡淡了许多。”
朱招娣叹着气,无精打采的,“小姨奶您莫要取笑我了,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是急的。”
“有什么好着急的?难道大家还能缺你一口吃的不是?”顾小碗两只手灵活地分别洒水捶打,一面还不断地翻着茅草。
朱招娣看了更哀愁了,恨不得那双手是自己在操纵:“正是大家给我吃穿,我这才觉得心里慌呢!我又比不得旁人,孤家寡人一个,一点忙帮不上,还要白吃大家的粮食。”早知道的话,顾家这边当时说的时候,自己就该不管爹和弟弟的,背着粮食跟他们一起进山来,现在有粮食在,也不必心慌不说,这脚这肋骨也好好的,更不会险些叫人破了身子。
她当下是无尽的后悔。
顾小碗得了这话,不免是担心起她,“你胡思乱想作甚?如今这样的世道,咱一个村子里的,又是沾亲带故,哪里能不管你?何况你又不是那懒惰的,你本就是个勤快人,只是如今身子不好该修养,又不是一辈子叫你这样养着。”
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听我的话,莫要乱想,快快养好了身体,也一起干活。”
说到这里,想起周苗那个小堂叔周敬纯,不由得好笑起来:“你不知道,周敬纯这会儿槽子里帮忙搬石头,听说力气还比不过姑娘们,真不敢想,他这二十来两是怎么活过来的?不过我与你说这,倒也不是叫你笑话他,而是叫你学一学他,他虽是没有多大的本事,但人随遇而安,愿意学也不怕吃苦,更不怕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