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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边说着一边将往树屋外面赶,“这一题你又不爱听,你且去帮忙,莫要在这里耽搁我们的时间。”
其他人也纷纷挥手示意他出去。
何望祖这方拿着榛子叶下了树屋来,跑到灶前,却见许多野菜都已经下了锅,沾到滚烫热水的瞬间,就都变了颜色,连锅里的水也多了几分绿稠。
他将头靠近了一些,把手里那些个也扔进去,便听顾小碗吩咐着:“快去山洞里拿筛子来沥水。”
何望祖闻言,熟门熟路地跑进山洞里,如今甚至都不用点松油灯,就能摸到置放物件的高架上,手脚灵活地顺着楼梯爬上去,很快就拿了五六个大筛子,侧迭在肩膀上扛出来。
这时候忽然听得回到媳妇身边休息没多久的胡杨忽然激动地叫起来,一面摇着尾巴朝前面的老林子里去,何望祖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顿时眉飞色舞的叫起来,“他们回来了!”
于是筛子往地上的长条凳上一放,就追着胡杨去了。
果然,很快就见着去往峡谷里驮盐卤岩的队伍来了,除了顾家的三头牛马骡子之外,另外还有七八头牛,黄牛水牛都有,此刻背上都驮着上百斤的盐卤岩,而同去的众人背上,也都各自背着数斤。
大树屋里的众人听得这声音,也都纷纷下来帮忙。
何望祖先看着大家都没受伤,甚是那腰间还挂着些小猎物,就兴奋地喊着大树屋上围观的皮头等人,“别瞧了,赶紧下来干活咯。”
孟先生想着也上了大半天的课,中午也没叫他们休息多久,便点了点头,允他们都下去。
顿时一帮大小孩子立即从树屋里飞奔下来,纷纷去大家的腰间解猎物。何望祖倒是相反,第一时间跑到元宝身边去,跟着帮忙将元宝背上的盐卤岩卸下,怜惜地捧着它的头,“辛苦了辛苦了我的好兄弟。”随后去检查元宝的蹄子,见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仍旧是舍不得元宝吃苦受累了,和顾小碗等人说道:“往后别叫元宝去了,它本就年纪大了,又救过大家的性命,现在该叫他好好享福才是。”
元宝显然很赞成何望祖的话,将头偏朝他,贴在了他的身上。
“元宝倒也还好,就是这几头水牛有些吃亏了,走这山路到底是吃力。”阿拾那边说着,喊了几个小子来,将这些牛马都牵去槽子里喝水,又叫他们到时候再送些好料子去喂一喂。“这些天,着实辛苦了它们。”
何望祖自告奋勇揽下了这份差事,当即就领着几个小子将这些牛马骡子牵去槽子喝水,随后又回来直接拿背篓背着麦麸过去。
对待这些牲口,他的确是比任何人都要上心仔细。
这些牲口被牵走了,这山洞门口特意留出来没开垦的院坝顿时看起来宽阔了许多,顾小碗看着这些个盐卤岩,不止是有千把斤的样子,“这次带了这么多盐卤岩回来,你们何尝又不辛苦?大家都先歇着去,我与你们煮些吃的来。”
众人倒是没忙着休息,反而都往槽子里的温泉去,这几日在山里赶路,山下比不得这山上,多闷热,所以个个都是满身的臭汗,身上黏糊糊的,现在当是要先去洗一洗。
所以很快就有各家的孩子被打发上来拿衣裳去换。
见阿拾还朝着这里站着,便问:“你怎不去?”
“我路上在溪里洗了,他们怕冷,所以还没洗。”阿拾回着,很明显要与她在这里帮忙。
顾小碗记得那次和阿拾去,峡谷里头有一只黑豹子。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吓得躲到一旁去,也是运气好,那风并不是朝着豹子的方向吹,不然怕是在劫难逃的,所以也问起可遇到那只黑豹子没?
阿拾摇头,语气里反而有些惋惜道,“没什么危险,倒是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有一群野鹿在那里喝水,本想抓两只,只是这个季节,多少肚子里带了崽的,也不好动手了。”
抓了母鹿把,伤天害理,毕竟肚子里有崽,一尸两命,平添业障。公鹿倒是没崽,可是却承担着保护鹿群的责任。
所以最终是没得动手,毕竟看到那群鹿的时候,阿拾不知道为何,忽然联想到了他们这个逃难队伍。
相对来讲,他们与那群鹿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管是死了男人或是女人,对于这个队伍来说,都是天大的打击,甚至可能是灭顶之灾。
顾小碗听罢,正要安慰,何况现在也不缺肉,谁知道阿拾忽然从身后拿了一窜鹿角,炫宝一般递给她,“想是看着我们,也吓坏了,匆忙忙跑,竟然掉了好几个老鹿角。”
只见那紫萝藤上,拴着四五个鹿角,看着年份,的确是好的。顾小碗不禁也赞起来,“的确是好东西,要不是外头动荡不安,这该是能换许多银子的。”
说起外头来,阿拾一面与她拿碗筷下早擀好晾干的苗条,一面说道:“回来的路上,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虽说眼下该继续躲在这山里是最妥当的。但一味的避世,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到底该要出去打听些消息才对。”
顾小碗闻言,不禁抬起头担心地看着他,但很显然他们都已经商议好了,现在不过是告知罢了。不过虽说心里担心,倒也没有阻拦,毕竟这话没错。
便问:“几时去?从马家湾这里走么?”这里去马家湾,翻山越岭也只要一天的时间,也就比红枫村到请河边多几个时辰罢了。
阿拾没说什么时候去,只答道:“嗯,准备从马家湾这里顺着旧道去往肥头县,那里人多,打听消息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