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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如果没人管,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最差的便是他们这两拨人被第三方人抢走所有的东西,打个半死。
所以这里的规矩挺好,及时止损。
也是因为这一刀,大家彻底老实了,不敢抱着任何小心思。
很快顾小碗和周苗就被安排到了一处山脚下的小屋里。
这里有无数小茅屋,看得出来都是新建的,一推门进来便是大通铺,她们俩与七八个女孩儿一起住在这屋子里。
当天晚上休息,第二天早上有人专门送早饭来,吃了后她们各自分到了农具,便开始下地挖坑,听说桑树苗还在路上,他们要在这两天里将所有的坑都挖出来。
早晚一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谁也不受欺负,大家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甚至觉得还不错。
稳定的生活让顾小碗和周苗都逐渐恢复了身体,对这桑园也有所了解。
原来是范王妃前阵子病了,当时那范王爷为了给她治病,到处寻访名医,阿拾也是在那个时间段被绑的。
也正是这样,顾小碗一直都怀疑,阿拾是被人绑来献给这范王爷了。
谁知道现在听说,这范王妃的病是蜀地边陲那雪域来的高僧治好的,王妃为了答谢那雪域来的高僧,明年要送给他的寺庙数千匹丝绸。
可是她要丝绸,完全可以去江南那边,依照范王爷的实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却偏偏将一处上好的良田给围了出来,改成槡田,还从难民里挑选了他们这些年轻男女来现栽种桑树,这叫顾小碗十分费解,范王妃为何要费劲做这些无用功?
这样耗费的钱财,可比直接从江南买丝绸要贵许多。
所以在半个月后,她终于在干活的时候与崔子墨分到了一组,只将自己打听来的这些消息悄悄与他说,“你说这范王妃,图个什么?”
谁知道那崔子墨却是脸色发白,朝她确定,“这些丝绸,果真是要送给雪域的高僧?”
顾小碗点头,“有什么不妥么?”
崔子墨都要急死了,和难民们待了这么久,他身上那贵公子气息和素养已是半点全无,气得直接骂道:“当然不妥,这个毒妇是要我们的命啊!我就说难怪这样好心,从难民里将咱们挑出来。你是不知道那雪域的高僧不是咱们拜的那种菩萨,他们都是些魔鬼,这些丝绸织出来了,到时候要拿咱们的血来染,然后用来装饰他们的邪庙。”
他很急,说的十分不清楚,反正现在就是要让顾小碗相信自己,“我虽没亲眼见过,但我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听说过,过了这蜀地往西边去便是雪山草原,那边是做和尚的掌着权,有的他们用平民的骨头和人皮来做鼓做画……他们讲究圣洁,可是他们的圣洁和我们的不是一个意思,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要自己种桑树养蚕织丝绸,为的就是从始至终,这些丝绸从被织造出来,都是我们这一波人经手,哪怕最后需要染红,也是要用咱们的血,这就是他们的圣洁。”
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沾染。
顾小碗听得瞠目结舌,哪怕这崔子墨说得急切,前言不搭后语,但她也明白了。
这样,倒是不难想通,为什么范王妃让人去城外逃难来的难民里找了他们这些年轻人,因为他们不是蜀地的子民,所以范王妃用起来,心安理得。
也没有任何蜀地的群臣去反对。
可笑的是他们这许多人,现在还对范王妃感恩戴德,而且真有人期盼着好好干,哪一日真能得了恩典出去,做一个蜀地子民。
崔子墨说完,见顾小碗沉默不言语,急得要命,“你倒是拿个主意,怎么办?虽说现在桑树才种下去,可是咱们也要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呀!”
总不能等着明年丝绸出来了再想办法吧?
顾小碗被他吵得心烦意乱的,推开了他摇着自己的手臂:“你别吵,让我想想。”一面叮嘱着他:“此事你万不要和旁人提起。”
“为何?难道眼睁睁看着大家被害么?”这崔子墨到底还是单纯,不解地看着顾小碗。
顾小碗听得这话,却是心急如焚,“你疯了不是?你觉得大家是信你还是信现在给他们吃喝的范王妃?何况若是叫上头晓得了,你觉得咱们还有活命么?”
崔子墨傻了眼,他是天真单纯不是蠢,顾小碗这么一说,他就一脸的后怕起来,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里满是惊恐,“那……”
“你想活命,此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便是。”顾小碗告诫着他,一面拿起粪瓢,继续给前面的桑树施肥。又怕他沉不住气,自己去想办法,到时候省得连累自己和周苗,便又低声道:“别的,我来想法子。”
这话方叫崔子墨安心了些,眼圈红红的,“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的。”
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什么赎人,异想天开的事情了。
但是顾小碗没有想到,转机这么快就到来了。
大约是那日她和崔子墨说过话后的八天,范王妃打发了一个管事来瞧这桑园的进度,然后便听说,五组里有个年轻男子被管事带走了,且当时候看着,他对那个年轻人还十分客气。
顾小碗听到的时候,心里带着些期许,崔子墨可不就是在五组么?
第184章第184章
这一宿,顾小碗都满怀期待等着崔子墨的好消息。
在这桑园里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她曾想过,眼观八方耳听四周,若是有管事来时,有个突发病症,好叫自己误打误撞给治了,没准就能借此出桑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