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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个时候,许多人才晓得,他们每日的吃食,竟是不一样的。
轻伤的以为重伤的吃得比他们要好,然而重伤那头,也以为轻伤的比他们伙食更好。
为此,昨儿大家还吵了一回,才扯出了洪月他们躲懒的事情来。
也是这样,阿辉欺上瞒下的,单是一顿饭就做了几种类别来,分别安排给大家,能说得上话的吃的便好,那些个说不上话的,吃的可以说是残羹剩菜。
明淮听得时候,也骂了一回,随后和顾小碗说,这商队的人不可靠,还不如来那告状的田花儿。
又觉得叫阿辉下山找马,便宜了他,该给关起来,等那洪月来了好好处置,就他那混账样子,还想将洪月给取而代之,也不撒泼尿照一照自己。
反正,他原本不喜欢洪月的,但是如今叫阿辉一对比,觉得洪月顺眼多了。
顾小碗却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将他关起来,还要人来给他送一日三餐,又是何苦?倒不如喊他下山去,能找到马最好,找不着,也省得他在眼前叫人看了闹心。”
一面问起找回来的马几匹,还有打发去河边的人可是回来了。
毕竟那洪月他们去了这么些天,所以顾小碗也叫人去河边探查着,但凡有什么消息,就快些回来禀。
明淮摇着头。
不免叫顾小碗也担心起洪月那边来。
好在没得个两日,洪月的队伍就浩浩荡荡来了,从前倒是没有发现他竟是个实干派,从那水匪的老巢回来,金银珠宝倒是没见他带多少回来,但是牲口牛马倒是不少,而且这些牲畜背上,还驮着衣裳和日用品,甚至各种水匪们抢去的名碟。
此刻他见了顾小碗,只将几大个包袱里的名碟都给倒出来,“这帮天杀的,也不知是抢了多少好人家,您瞧这些个碟子上,不都是寻常老百姓么?”
又说自己带回来,是想给营地那边的兄弟们安上身份。
他考虑得还很周到,和顾小碗说:“眼下他们就这么些人了,打发去哪里,也没个当家的,都是不好活路的,倒不如叫他们跟着咱们商队走,以后也有个照应。”
外头的州府衙门,虽没有像是蜀地那边如此看重身份碟子,但总要有一个来傍身才是,不然必定是要叫人当做是匪徒逃兵来瞧。
顾小碗也很是为这帮人的去留担忧,也是起了心想给带在身边的,毕竟这一场战争,那胆小的没本事的,都给剔除了出去,如今留下的是那不畏死胆大的。
但他们先是青龙军残兵,后又是河边水匪,无论是那一重身份,都没有办法顺利进入各个州府。
也不是一个两个的,是几十个,到时候如何躲得过城门口的盘查。
所以洪月将水匪窝里这些适用的碟子带回来,可算是做得了一件好事情,叫顾小碗都忍不住夸赞,“这些东西,可别那金银财宝实用许多,待分发了下去,想来他们都记着你的恩德。”
一面喊了云二将解药给他,从此后也不用担心毒发。“你若是再有一日不来,是真要打发人乘船去找了。”又将阿辉的事情告知与他。
洪月原本觉得,自己如今总算是做了一件像样的事情来,给这些弟兄们都安排上了身份,纵使自己威望不如顾小碗,但这个大当家的身份,大家必然也还会认的。
谁晓得才接了顾小碗给的解药吞下,就听得这话,顿时脸都气红了。
顾小碗见他一下暴怒而起,忙安抚道:“你也不要急,仔细听我说来。他是你的手足兄弟,和雀子一般无二,如今雀子不在了,你手底下只怕要说最知心的,也就他一个,然当时你又不在,虽你愿意信我,但我希望你还是去亲口问一问他,再做决断。”
商队是洪月的,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如今的确大部分人都更愿意听信自己的话,洪月颇有些被空架了的意思。
可这并非顾小碗所愿,她也没有要将商队夺走的意思,毕竟这是洪月真金白银从金公子手里买来的。所以也正是这样,她没有处罚阿辉,想叫洪月自己来处置。
以免往后大家回想起,平白生芥蒂,到时候怕是难以修复,只觉得是自己要赶尽杀绝,夺了洪月的大当家位置。
故而使那些个不见光的手段,将他剩余的心腹都给赶走。
洪月听得顾小碗这个话,原本还半信半疑的他,这会儿猜着,怕是真八九不离十了,毕竟阿辉平日里就是有些偷奸耍滑,但又比雀子会来事。
这事儿,阿辉干得出来。
但听到顾小碗没处罚人,只是换阿辉下山找马,还是十分感激的。“多谢小姐肯宽容他。”随后想立即去找阿辉,一想到他竟然想将自己取而代之,心头还是十分不舒服的。
虽然洪月已经在心中发誓,不可如同从前那样多疑,自家兄弟就要信任。
可是,顾小碗又有什么理由编造那些话来骗自己呢?
然他才转头,忽又想起这一次在水匪窝里那许多财宝,见顾小碗也不多问一句,反而有些不安,便顿住脚步,问:“小姐不好奇,我们在那头,得了多少好处么?”
顾小碗指着地上焉败的草药教一旁的刘铁柱认,听得这话,忍不住笑起来,“有多少好处,都没得叫你去快活的,这一次你商队损失惨重,牲畜都还好,可死了的兄弟,回头回了合月城,不知要给各家添补多少银钱呢!”
可是,那是好大一笔银钱,洪月心想便是自己将商队的损失给补全了,还能多出不少,他不信顾小碗一点都不动心。